反德足球赛(2 / 2)

前年在波兰,他为她挑了条蓝宝石钻石项链和黄钻戒指,可老实说那里的东西太过斯拉夫风味,华丽又张扬。以艺术性来讲,即使是高傲的德国人也还是不得不承认,巴黎更符合他的口味。

“可你知道的,我是医生,在病人面前不能戴这些。”

“可你也是我的女人,我喜欢你戴这些。”克莱恩停下脚步来,是带点强势的语气。“戴给我看。”

他们走进的那家店铺,与华沙那家截然不同,空气里是法国香氛,墙上装饰着猎豹图案,这家屹立了叁百年的老店曾经只为法国皇室服务,如今却不得不向占领军低下高贵的头。

“尊敬的阁下,您终于来了。”

西装革履的经理似是在门口等候多时,一见到他们,就用德语把他们请进了贵宾包房。

他十分专业,虽心里惊异这英俊纳粹军官的女人竟是东方人,但自己什么场面没见过?德国人打过来之前,他还接待过好几次桑塞尔伯爵的“黑珍珠”情妇呢。

这人不但面上丝毫看不出什么,还把腰弯得更低了些。

经理轻拍手掌,助手们立刻捧出数个天鹅绒托盘,他按照女士的年龄、肤色和气质,很快判断出女孩适合冷色调。

克莱恩从一堆闪得耀眼的珠宝里,给女孩挑了一条V形项链,海蓝宝如星辰点缀其间,主石则是一枚拟态白鹭羽毛的水滴钻。

“这是致敬约瑟芬皇后冠冕的设计,”经理心下一喜,恰到好处的恭维道。“而蓝色最衬女士白皙的肤色。”

克莱恩显然被镜子里戴上项链的女孩取悦了,又从托盘挑了对与之搭配的的大鹭羽耳坠。

“耳坠取材于波旁·帕尔马冠冕,全巴黎仅此一件。”经理适时配着音。

“转过来。”

女孩顺从地转身,他为她戴上耳坠,“今晚就戴着它们去看歌剧。”

最后,在男人的一再坚持下,她还试了一枚钻戒。

“主钻重五克拉,周围的十二颗蓝宝石产自缅甸,它的设计灵感来自巴黎的夜空...”此时,经理已然开始估摸着这纳粹上校的收入来源来,军饷?贪污?还是遗产?

克莱恩执起女孩的手,蓝宝石的微光与他的湖蓝眼睛交相辉映,她习惯性地把戒指戴在中指上,这象征着,热恋中。

男人端详了片刻,“有些大了。”

经理赶紧用金属丝制作了戒指圈,帮女士试戴尺寸。

这时一位店员为她端上了从乔治五世酒店特供的香槟果冻,女孩很喜欢它带酒香的味道。

这已经是这个月他给她买的第叁枚戒指了,每次都会遇到同样的问题——她手指总比标准尺寸小一圈,所以当经理悄无声息地也给她丈量了另一只手指时,沉浸在甜品滋味里的她还没反应过来。

俞琬的注意力全在果冻上,可克莱恩的注意力全在她的手指上,这个习惯掌控一切的日耳曼军官正为未来某个事情筹划着。

然而命运总是充满意外。当那枚真正属于无名指的戒指最终送出时,既不是在流光溢彩的巴黎,也不是在柏林的家族庄园,而是在一个他们谁都没想到的平凡时刻——就像巴黎的雨,总是不期而至。

又直到多年后某个飘雪的冬夜,壁炉火光映照着他们交握的双手时,他和她提起来,她才恍然记起她曾错过的那一幕来。

*想到最适合赫琬的珠宝是HarryWinston(HW,Hamp;W),但那时候这个品牌还没出现并且是美国的,Chaumet背后的故事寓意不太好,所以挑了Carti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