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楼(1 / 2)

下午又是理综测考,尖刀和一班一起考,收上去试卷后两个班换着批。

林乔一问了好一圈人才换到千禧的试卷,批完后乐滋滋去找千禧。

尖刀班的人对这个一天出入自己班教室不下五次的林乔一已经不好奇了,她坐林朽的位子上,翘着腿,翻腾着千禧批改过的别人的卷子。

嗯……字没千禧的漂亮,但比自己强点。

分数也没千禧高,但比自己高多了。

千禧去找物理老师问问题刚回来,见林乔一过来也不意外,把刚去问过的题整理到错题本上,然后轻飘飘的,“你考的很烂。”

没伤害,林乔一反倒兴奋,“你看到我试卷了?在谁那儿呢?叫他给我多打几分。”

“不知道。”

“那你咋知道我考的烂?”

“你的卷批改起来,跟重做一样,没人要,不知道现在传谁那儿去了。”

林乔一撇嘴,“就是说你拿到了我的卷,嫌弃的又传给别人了?”

千禧不逗她了,“我批完给别人的。”

林乔一换了条腿翘,这还差不多。

“还不走?快打铃了。”

“还有一分钟,再坐会儿。你们班书香味浓厚,坐会儿困了正好回去睡觉。”

走廊这时突然轰隆隆一阵跑动,林乔一歪个头看过去,千禧说了句,“你这理综的成绩,够上本科吗?”,她又撤回注意力。

回,“我主科还行的,应该够用,不够就出国呗。”

说的随意,她的未来的确是任由她选择的。

亦有无限试错的资本。

凳子往后蹭了几公分,林乔一收了腿,弓着背,懒散着下巴搭在桌面,歪头看千禧,“你呢?你考哪?我哥肯定跟你一起吧。”

难得正经想聊点关于人生的,千禧好像是说了句不知道没想好还是什么,林乔一没听清,被走廊又一阵轰动和尖叫盖住,“啧,干啥呢外面。”

千禧也看过去,隐约听到说‘压力大’‘跳楼’。

林乔一脑袋削个尖,从走廊跑窜的人流里随便拉了个,“谁要跳楼啊?”

那人认识林乔一,高三没人不认识林乔一,“就你班的。”

“我班的?那我得去看看。”

顺着人流钻出两步,又逆着回来,扯上千禧一起,“走,去看看。”

“不去。”

“哎呀走嘛。”

“要上课了。”

“上什么课,真要有人想跳楼,那还上得了课吗,走。”

千禧被她生拉硬拽过去,现场已经围了很多人,堵得水泄不通,几名老师也被隔在外围挤不进去,一直喊着都回教室都离开,却没人愿意动。

高考压力大,跳楼自残自杀的事年年都有,听着也没多新奇,直到自己高三了,经历了,视线穿过这乌泱泱的人头,甚至看不到走廊尽头处是否真的有个人坐在了窗户上,却切身感觉到了那种绝望。

没有人担心她,感同身受她。

都是来看热闹的,看她会不会跳。

好像她坐在窗台边,是给其他人排解压力来的。

林乔一是‘消’灵通,没两分钟她就打探了一圈回来了,只是回来后比去之前的脸色凝重许多,千禧突然不安,“怎么了?”

她唇瓣颤抖,“汤颖。”

“?”

千禧的不可置信写在脸上。

“你看下手机就知道了。”

“手机……”千禧摸口袋,“我没带。”在外套里。

林乔一把她的递上,“不是我发的,是不是我哥?”

千禧还没点开看具体是什么,已经从林乔一这句话里明白了,那些视频被传出来了,她所有的不堪都被摊在明面上了。

同样围堵在最外层还不明所以的人在听了林乔一和千禧的几句话后也纷纷掏出手机,一人说着不在微信是表白墙,他们跟着操作,几个男生瞳孔一瞬瞬扩大,嘴里卧槽卧槽毫不收敛,没有星点的同情怜悯,甚至放出声音来。

“还真以为是下午测考给考崩了要跳楼,合着是艳门事件啊。”

“哈哈哈,别说,腿挺白。”

“这搁我我也跳。”

“你随她去了吧哈哈哈,做风流鬼去。”

……

“闭嘴!”千禧吼过去。

林乔一拉了拉千禧,千禧把手机还回,“给你哥打电话,他会处理这些视频。”

号码簿翻到哥哥,林乔一犹豫了,“汤颖欺负你,这是她活该。我哥既然把视频发了……”

千禧打断她,“不可能是林朽发的。”

“可表白墙的号码之前就是被我哥搞死的,现在突然解封了又带了这些视频出来,不是他还能是谁?”

林乔一关注的点好像和自己不一样,口气中不含有任何对这行为的批判,“你没觉得这件事很恶劣吗?”

“恶劣啊,但我就是个站人不站理的。”林乔一指着走廊尽头,“哪怕你现在过去给她推下去,我也……”

千禧将她手指头掰回,“你也闭嘴吧。现在去给林朽打电话。”

“那你呢?”

“我挤进去看看。”

“你别再刺激着她,到时候真成你给推下去的了。”

“我会注意的。”

千禧差不多挤进人群的一半,再要往前,扩音器撕裂着梁主任的声音从脑后传来,“都给我回教室,一分钟内没回教室的,全部记过处理。”

没啥威力,因为有句话叫法不责众。

直到警察也上来,一前一后贴着墙壁拉着警戒线过来,将人群往后拉了五米远。千禧因为就是贴墙往前挤的,所以警戒线略过她时她刚好搭住,跟着上前,用手攥着,不管警戒线怎么挤压人群,她都留在了第一排。

也终于看清汤颖的背影。

她应该坐在那儿很久了,风搅着她的发丝,乱成一团,她借着风向吹开头发的时候被千禧看见她的侧脸。

眼尾很红,已经没有眼泪了,也没有了‘生’气。

只是不知道在等什么,也许是等最后一点绝望,或者一点冲动。

班主任们从后面开始排查着自己班级的学生往教室薅,薅回两个又跑出一个。

又来了两个警察,拿着羽绒服,轻轻喊着话,“同学,你冷不冷啊,要不要披个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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