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1)

(' 安纱轻轻戳了戳鬼头铃兰,它小幅度晃了下铃铛,示意自己会帮她找人。 爬到三楼,安纱停在了303的房间门前。 鬼头铃兰无声地轻拽她的衣袖,示意里面有人。 现在该考虑的,是怎么让他开门。 安纱撑着下巴思考了片刻,摸出刚刚顺来的纸笔,写了一封简短的回信—— “展信佳: 我不认识城中花园在哪,所以我来找你了。 猜猜我是谁” “白”给她写信的时候并没有写出明确的称呼,安纱怀疑,他或许也不知道收信的人是谁,很有可能是广撒网。 那她也不留下明确的署名,正好看一看他的反应。 不管是网友见面还是笔友见面,谨慎一点总是没错的! 写完回信,安纱敲响了对方的房门。 “笃笃笃” 安纱谨慎地蹲到墙边,寻找进入房间的机会。 没过太久,门把打开了。 安纱悄悄探头扫了一眼——她担心对方对视线敏感,没敢盯着看太久,只是一扫而过。 一个还算年轻,但气质十分奇妙的男人。 第一眼看过去,印象最深的不会是他的长相,而是他仿佛有些慈悲的表情。 他站在门口没动,安纱按照计划,悄悄把纸张滑到了门的一侧——他需要走出房间才能捡到那张纸,这样就能制造让安纱进去的契机。 白先生盯着那张突兀出现的纸,往外迈出了一步,又停顿了下来。 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轻轻打了个响指。 一团阴影一样的人形生物贴地钻出了出来,发出一声不满的低吼:“你、呃……” 他仿佛并不固定的形体扭曲了一下,发出了略显痛苦的声音。 安纱悄悄瞄着它,看起来是怪物,只是状态不太好。 “身为仆从,要更自觉一些。”白先生开口了,他的声音十分醇厚,似乎带着温和的笑意,只是说的话十分刻薄。 他把这个诡异叫做“仆从”。 居然驱使诡异帮他捡纸片,也不知道是谨慎还是懒惰。 不过…… 他刚刚为了让诡异出动,侧身让开了一点距离。 现在,安纱能够进去。 她瞄准了时机,屏住呼吸,悄无声息地从教主身侧挪进了房间。 教主额前的一缕发丝轻轻晃动,他似乎嗅到了一点新鲜的草木气味,疑惑地看向空荡荡的房间内,开口问:“床底人,房间里有其他人吗?” 他住的还是个豪华套间,刚刚挪到房间中央的安纱谨慎地停下了脚步。 床底人刚刚捡起了纸团,带着恶意的猩红双眸转了转,他说:“有……” 在场两个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床底人慢悠悠地说:“你。” “房间里,只有你是人。” 教主无言地收回目光:“我当然说的是除我以外的人。” 谨慎起见,他又问,“也没有诡异吧?” 床底人用同样的节奏说:“有……” “我。” 教主轻叹一口气,看它的眼神似乎有些悲悯:“多么愚蠢。” 他接过那张纸片,看清了上面的字,脸色略微变了变。 安纱找了个角落蹲下,在内心对白先生道歉——如果你是个好人的话,那真是对不起了,我也不想做这种像变态一样的事,悄悄摸进别人房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但如果你是坏人的话…… 那就只能算你倒霉了。 安纱想了想自己携带的一身“凶器”,举着芭蕉叶无辜地眨了眨眼。 白先生盯着手中的纸片看了许久,轻笑一声。 床底人木讷地问:“笑……什么?” 白先生轻笑一声:“对方终于有了反应,说明它接招了。” “这几天我到处搜寻安纱的遗产,却连一株异植的影子也见不到。” 白先生把玩着手中的纸片,动作舒展地在柔软的沙发里坐下,端起酒杯,哼笑一声,“它们仿佛有意在避开我。” “这些异植里,一定有一个类似大脑一样的存在,在总领它们的行动。” “之前它还引诱我去家和小区,你去查看的时候已经发现了,那里有很多异植。” 床底人慢吞吞地趴进了沙发底下,声音仿佛蒙着一层雾:“你……不是要找异植吗?” “哎。”白先生叹了口气,“我是要找落单的,能够为我所用的异植,可不是要白白踩进别人的陷阱。” “留了一封挑衅的信以后,城中花园的异植应该会全部撤走吧……那里的花太多了,本来我也很难分辨出来,这样也好。” 他将纸片扔了出去,“这就是聪明人之间的较量。” “哦不对。” 他饶有兴致地轻笑了一声,“是聪明人和 ', ' ')(' ……聪明植物,呵呵。” “慢慢来吧,看谁先露出致命的马脚。” 悄无声息挪到了白先生身后的安纱歪了歪头——那居然不是情书,是封挑衅的战书! 而且,她居然从这位白先生的嘴里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只是,她的名字为什么会在“遗产”前面? 安纱摸了摸自己身后的油锯,觉得还是得留个活口盘问,又改摸向了腰间的剔骨刀。 嗯,先用这个。 忽然,背对着她的白先生开口:“死心吧,你是杀不了我的。” 皇家大酒店不要二胎!!! 安纱握刀的动作顿了一下。 “呃……”沙发底下鼓动扭曲,床底人发出了某种沙哑的嘶吼,格外渗人。 白先生坐在沙发上,依旧神态自若,甚至可以说得上享受。 “已经多少次了?”白先生叹了口气,双手交错搭在膝盖上,“我说过,你该改掉你的坏习惯。” “不要像个劣等生物一样,不如意只会嘶吼,这样的话,你可没办法跟我去新世界。” 安纱表情有些古怪,原来他是在跟诡异说话,她差点以为自己被发现了。 直觉告诉她,这家伙不像个好人,保险起见,还是先下手为强……但万一他只是个行事作风很像坏人的好人呢? 安纱握着刀,有些拿不定主意地对着白先生比划了一下。 突然,桌上一道微弱的绿光闪了闪,白先生放下酒杯坐了起来,严肃地说:“安静。” 床底人不知道是主动还是被动地配合安静了下来。 安纱这才注意到,白先生面前不止摆了酒杯,还有一个不起眼的微型摄像头。 ——他原来一直正对着摄像头。 安纱:“……” 幸好她隐身了,不然就要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入镜了,还是以暗中举刀的杀人狂形象。 “连接上了吗?”白先生摆出端庄的坐姿,对着摄像头从容笑了笑,“已经过了五天了,我在禁区内的表现还算不错吧?” “你们没有给我留下计时的工具,但我在酒店内找到了一块手表。” 他露出手腕上的表,“还是奢侈品呢,在末日前我都买不起,现在就这样被丢弃在酒店的大堂里,比不上一点食物来得珍贵。” 安纱安静地在他身后站着,打算把这一段听完。 “说到食物。”白先生叹了口气,撑着脑袋,“你们也真是不打算给人活路啊,一点补给都不留。” “我记得以前,人类至少还喜欢做点表面功夫,不会这么赤丨裸裸地展现自己的残酷。” “不过没关系,就算你们将我送进地狱,我也会在降服所有的魔鬼后重新归来。” 他露出奇异但慈悲的笑容,语气煽动,“你们这些异端,从现在就可以开始恐惧了。” “新世界降临的那一天起,永远宁和的神国里,将再也没有你们的容身之所。” 白先生的演讲结束了,他伸手要将摄像头朝下扣好,安纱在这个时候发动了攻击。 她最后改了主意,没有用刀,只用力敲向他的后颈——她想要问他一些事情,暂时还不想杀他,只想让他失去行动能力。 白先生听到脑后的破风声时已经来不及了,他只勉强动了一下脑袋,根本来不及将凶手纳入视线,就一声闷哼倒了下去。 扑倒在地的时候,他摇晃的视线对上了一双恶意深重的眼睛。 糟了…… 床底人以恶狗抢食的速度扑了出去,尖刀送入白先生心脏的时候,安纱根本来不及阻止。 “喂!”安纱从翻身跃过沙发,手中的变异苹果已经扔了出去,正中床底人的后脑。 它发出一声恐惧的尖啸,像一团影子一样飞速逃离了房间。 “去吧恶龙眼珠!”安纱做了个投球的姿势,把恶龙眼珠抛了出去,“看看能不能追上,不行就不追了,守着门口!” 她飞速转身,跪到白先生身边,用力按住了对方的伤口。 “啊……”看清白先生伤势的那一刻,安纱露出怜悯的神色。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