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节(2 / 2)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里头传出衣袂轻轻摩娑、似有人起身的细微动静时,才一下惊裂了石化的吕布。
他脸色凝黑如墨,调头就走。
当真是人心叵测,这项憨子分明生得一副耐看的人样子,平日也慷慨大方,谁曾想竟揣着颗较董胖贼还有过之无不及的狠心!
想当初,那卓贼虽是丧尽天良,恶贯满盈,到底一处不坏:只将他做
', '')('<!--<center>AD4</center>-->武夫使唤,哪会日日逮着他,逼他绞尽脑汁、出谋划策?
吕布不知想到什么,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哪像这憨帝,使唤了他近二载竟还嫌不够,背地里要将他绑在丞相这最为劳心劳力的要命位置上,好卖上一辈子的命!
吕布在殿中凌乱踱步,此刻愁肠百结,又如五内俱焚。
他哪儿能不晓得这其中利害?
丞相之位极为要命,可不似先前项羽所赐下那代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柄的龙渊剑。
对那龙渊剑,他早做好了打算:为免日后麻烦,真一到脚底抹油那日,就将龙渊剑留下。
只带走玉狮和一些金银,算做他这阵子苦劳的报酬。
可一旦做了丞相,那哪儿能说走就走?
平时需为万事操劳,又成日得在憨帝眼皮底下。
哪怕凭他这身高强武艺,脱身还算轻松,后患却必将无穷。
堂堂大楚丞相弃官出走,岂不等同于将那憨帝威严,生生扔至地上践踏么!
届时不仅将彻底惹恼了那憨子,满天下追杀他;保不准又予了宵小可乘之机,让天下再起动乱……
莫大危机迫在眉睫,他哪儿还敢贪亲刃刘耗子的一时痛快?
吕布思来想去,绝望地远眺巴蜀方向良久,面色变幻莫测,最后痛下决心,壮士断腕!
——先不管那刘耗子了,赶紧溜之大吉!
第77章
吕布匆匆回自己府上,随手抽了件干净外裳,铺在榻上做包袱用。
他目光一扫,就在一旁的摆架子上取了几件不怎起眼的小金制摆件,又取了一套换洗衣裳,塞得鼓鼓囊囊,麻溜一包,接着朝背上利落一甩。
他正要出卧房门,就猛然想起什么,不由朝脑门上一拍,火急火燎地将腰间那龙渊剑给解下了。
为防叫人一眼瞅见,他还特意拿枕头压了压,稍作遮掩。
待将随身行囊备好后,吕布寻思着还剩下点时间,又觉自己先走一步不甚厚道,遂决定给那只知谋兵、不知谋己的憨子老哥留书一封。
在这书信中,他自不好明道离楚缘由,一番苦思冥想后,唯有咬紧发酸的牙关,顺着那范老头儿的瞎话乱写道:“如今大局已定,天下安稳……布愿救人之危,急人之急,更愿避人之誉,成人之美……唯有此时功成身退,方可拒陛下深爱……兄长怀大才,而大楚百废待兴,陛下正乏能人可用,兄长固然才华横溢,亦当多多表现,好叫陛下知晓……”
写到这里,吕布终归是对无法亲手宰了刘耗子报仇、而心存不甘,遂在底下又补充了句:“布同那刘邦怀不共戴天之仇,唯憾不可亲手报之,还请兄长为布代劳,出战巴蜀以伐刘,斩其首级以清此宿怨……”
除此之外,吕布唯恐说多了容易露馅儿,不得不及时收了笔。
他寻思自个儿这书房,平日唯有下人洒扫时才进出,哪怕先放这晾着,应也不至于过于惹人注目。
遂将满是待干墨痕的这份竹简朝矮桌上一摊,即要潇洒去也。
正忙碌着的下人见吕将军气势昂然地出门来,纷纷俯身行礼让行,自无人察觉他腰间少挂了平日从不离身的龙渊剑。
吕布未遇着丝毫阻碍,片刻后就骑上玉狮,大大方方地出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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