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你若回首,仍见我在此(正文完)(2 / 2)
法会接近尾声,众弟子依序上前,为佛前巨大的青铜香炉添香。轮到妙净。她捧起三支粗长的线香,走到炉前。炉中香灰积得很厚,残留的香脚如同枯骨,散发着灼热的余温。住持静尘师太的声音平和地传来:「愿以此香,供养十方,普渡众生,早证菩提……」
妙净盯着那跳动的猩红香头,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合十的手。这双手,曾被多少肮脏的男人触碰过?这副身T,承载了多少令人作呕的W浊?普渡众生?谁来渡她?早证菩提?她的菩提路,早已被嫉妒的毒火和自弃的wUhuI彻底焚毁!
她没有像其他弟子一样将线香cHa入香炉。相反,在众人垂首、准备聆听下一段经文的肃穆瞬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妙净猛地转身!她以一种近乎癫狂的速度和决绝,将手中三支燃烧的线香狠狠掷向香炉!火星四溅!与此同时,她一步跨到最近的那盏长明油灯前,在所有人——包括离她最近的静尘师太——都来不及反应的电光火石之间,双手SiSi抓住那沉重、滚烫的青铜油灯!
「妙净?!」静尘师太惊觉不对,失声惊呼,伸手yu拦。
但太迟了!
妙净用尽全身力气,将那盏油灯高高举起,然後——毫不犹豫地、决绝地、带着一种毁天灭地的诅咒与解脱,将满满一盏滚烫、黏稠、散发着浓烈气味的灯油,对着自己的头顶,倾泻而下!
「哗啦——!」
滚烫的灯油如同黏稠的金sE瀑布,瞬间浇透了妙净的光头、脸庞、脖颈,浸透了她的僧衣前襟!灼热的油温烫得她皮肤瞬间通红,但她彷佛感觉不到痛楚,那张被灯油浸透、在灯火下反S着诡异油光的脸,扭曲出一个极致疯狂、又极致平静的笑容,目光如淬毒的利箭,SiSi锁定在佛祖低垂的眼眸上!
紧接着,就在油灯倾倒的余势未尽、油Ye还在顺着她身T流淌滴落之际——
妙净将手中沉重的空油灯狠狠砸向地面!「哐当!」巨响震彻大殿!
与此同时,她顺手抄起供桌上另一盏仍在燃烧的长明油灯——那跳动的火焰几乎就在她手边——毫不犹豫地、决绝地,将那燃烧的灯芯,猛地戳向自己浸满灯油的身T!
「轰——!!!」
橘红sE的烈焰如同被囚禁千万年的恶龙,在接触到浸透灯油的僧衣和皮肤的刹那,以惊天动地之势冲天而起!火焰瞬间将她整个人包裹!从头顶到脚下,化作一尊疯狂舞动、剧烈燃烧的人形火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切,从她转身掷香、夺灯倾油、到引火,发生在短短两三息之间!快得让所有人的思维都凝固了!
「啊啊啊——!!!」
「天啊——!!!」
「佛祖啊——!!!」
凄厉至极、混合着极度痛苦与毁灭快意的惨嚎从熊熊烈焰中爆发出来!紧接着,是无数香客和nV尼们惊恐yu绝、撕心裂肺的尖叫!那声音是如此尖锐、如此恐怖,瞬间撕裂了大殿所有的庄严与宁静!
浓烈得令人窒息的焦臭味——布料、灯油、皮r0U、毛发同时燃烧的可怕气味——如同有形的地狱之风,瞬间席卷了整个殿堂,盖过了所有香烛的气息!滚滚黑烟从那剧烈燃烧的人形火炬上腾起,直冲藻井!
大殿彻底炸开了锅!人群像被惊散的蚁群,哭喊着、推搡着、践踏着,疯狂涌向殿门!庄严的佛殿瞬间变成了修罗地狱!
静尘师太被眼前的景象惊得魂飞魄散,踉跄着後退,撞在供桌上,打翻了更多的香烛。她脸sESi灰,嘴唇剧烈颤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有无尽的惊骇、悲痛和绝望在眼中翻滚。她看到火焰中那扭曲舞动的身影,看到那双即使在焚身烈焰中,依旧SiSi瞪视着佛祖、充满了无尽怨恨与质问的眼睛!
「快!水!快拿水来!」有执事尼姑撕心裂肺地哭喊,但火势如此猛烈,如此突然,周围只有惊慌逃窜的人群和翻倒的器物,根本无法靠近,更遑论施救!
妙净在烈焰中剧烈地扭动、cH0U搐,发出非人的惨嚎。那声音很快变得嘶哑、微弱,最终被火焰燃烧的轰鸣声和油脂爆裂的「滋滋」声取代。她的身T在火光中急速碳化、萎缩、变形,如同被快速焚烧的纸人。在最後的静默降临前,在那具燃烧的躯T轰然坍塌成焦炭之际,离得稍近的、未被完全吓傻的几个nV尼,彷佛在火焰的咆哮与浓烟的翻滚中,捕捉到了一丝微弱、扭曲、却又无b清晰的低语,如同来自深渊的诅咒与叹息:
「原来……不是所有人都能被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火焰依旧在肆nVe,吞噬着残骸,照亮了满殿神佛沉默的面容和众生惊骇yu绝的脸。滚滚浓烟如同不祥的帷幕,遮天蔽日,彷佛要将这象徵着慈悲与救赎的殿堂,连同其中的信仰与绝望,彻底拖入无尽的业火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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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航庵的这场惊天惨剧,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山下的小镇乃至周边引起了不小的震动。人们议论纷纷,猜测着那位年轻nV尼的缘由,各种流言蜚语不胫而走,夹杂着对佛门清净地的揣测和猎奇。
然而,这些喧嚣,丝毫未能触及那个带走妙音、身处红尘深处的男子——谢云深。
他或许从某个途经此地的商旅口中,或许从某个镇民茶余饭後的闲谈里,听闻了“慈航庵佛诞日有尼姑”的消息。但这样的消息,於他而言,不过是世间万千嘈杂声响中微不足道的一缕。他的世界,早已被妙音那双清澈懵懂的眼眸和柔软温顺的身躯所填满。
慈航庵?那不过是遇见妙音的一个地点,一个背景。那里发生的一切,无论是曾经的清规戒律,还是後来的惨烈悲剧,都与他无关,更与他所珍视的妙音无关。他带她离开,就是为了让她彻底远离那个地方,远离那些与她无关的尘埃与纷扰。他甚至可能连听闻消息的具T细节都未曾留意。
至於那个的nV尼叫什麽名字?是妙清、妙净,还是别的什麽?他从未在意过,也根本无需记住。在他的记忆里,慈航庵除了妙音,其余的面孔都是模糊的、无意义的背景板。她们的悲欢离合,她们的挣扎与毁灭,在他眼中,与山间飘过的云、溪中流过的水并无二致,引不起他心中丝毫涟漪。当他为妙音画眉,或是看她安静地伏案习字时,山那边庵堂里的冲天火光与焦臭,於他,不过是另一个遥远时空的模糊杂音。
妙净用最惨烈的方式试图证明自己的存在,试图控诉命运的不公,试图让那灼烧灵魂的嫉妒之火化为毁灭的烈焰,以期得到某种回应——哪怕是最後的审视。然而,她终究未能如愿。她燃烧的生命,她最後的诘问,甚至未能在那个她曾渴望又怨恨的男子心中,留下哪怕一道浅浅的划痕。
她的毁灭,於他,只是无关紧要的尘埃。她的名字,终将如她焚尽的躯壳一般,消散在风中,无人记起。这才是命运给予妙净最彻底、也最冰冷的答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江南的书斋,晨光熹微。几缕金sE的yAn光透过雕花木窗的缝隙,洒在临窗的书案上,照亮了空气中浮动的细小尘埃。窗外庭院里的桃花开得正盛,粉云堆雪,与数月前离别时景致相仿,却因主人的归来而焕发出更浓郁的生机。
谢云深坐在案前,并未执笔,只是静静地看着对面。念华正专注地缝补着他昨日不小心被书页划破的袖口——这件衣裳,是他自帝都归来後才重新穿上的旧物。她穿着一件宽松柔软的鹅hsE襦裙,乌黑的发松松挽了个髻,几缕碎发垂在颊边,神情温柔而宁静。与他离去时相b,她的小腹已有了更为明显的隆起,在宽松的衣裙下g勒出圆润的弧度,昭示着里面正孕育着一个全新的生命。
翰林院修纂前朝实录乃浩繁工程,非一朝一夕可竟。谢云深於帝都殚JiNg竭虑,夙夜匪懈,终在数月内将所负责的篇章初稿完成,并为皇子讲学之期亦暂告一段落。他深知念华独自在家,孕期渐深,思念与担忧日炽,更兼心中那份「以史笔为情立言」的夙愿已得践行——他亲笔所撰关於前朝一位高僧与其俗家Ai侣相守的考证,虽未明言自身,却字字皆是他与念华的映照,已作为史料存档。既已尽责,他便以妻孕事重、需返家照料为由,恳切陈情,终获恩准暂归江南。
岁月似乎格外厚待她。褪去了庵堂里那份懵懂无知的稚气,经历了红尘的滋养与别离的思念,她的眉宇间沉淀下一种温婉从容的光华,像一块被细细打磨过的暖玉,内蕴光辉。此刻,她低眉敛目,纤细的手指捏着银针,灵巧地穿梭於布料之间,动作轻柔而熟练。
「好了。」她咬断线头,将缝补好的衣袖递过去,唇边漾起一个浅浅的笑容。yAn光落在她脸上,肌肤细腻得彷佛透光,带着初为人母的莹润。
谢云深接过,指尖拂过那细密平整的针脚,心头一片温软。当日临别之言犹在耳:「回来看你变老,听你……诵我名字。」如今携着完成部分使命的释然与对她浓烈的思念归家,见她安然,腹中孩儿安好,那份悬着的心终於踏实地落回原处。他放下衣袖,起身走到她身边。
念华见他过来,自然地侧身,将微隆的小腹对着他。谢云深在她身旁的绣墩坐下,大手温热而珍重地覆上那圆润的弧度。
「小家伙今日可乖?有没有闹你?」他声音低沉,带着化不开的柔情,是归家之人特有的满足与踏实。
念华笑意更深,带着一丝初为人母的羞涩与甜蜜:「方才还踢了我一下,想是知道爹爹回来了,在打招呼呢。」
话音刚落,掌心下便传来一阵轻微却有力的胎动,隔着衣料清晰地传递过来。谢云深眸sE一暗,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动和喜悦汹涌地冲击着心脏,彷佛将这数月分隔的思念与此刻的圆满瞬间填满。他俯下身,将脸颊轻轻贴上她的小腹,温热的呼x1喷洒在布料上,低声对着腹中的孩儿道:「乖些,莫累着你娘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念华看着他这副小心翼翼又满怀期待的模样,心中柔软成一片。她伸出手,指尖轻轻点了点他挺直的鼻梁,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的光芒:「瞧你紧张的。当初在桃林里,那般渡我时,可没见你这般谨慎。」她学着他当初的语调,却带着浓浓的笑意。
谢云深闻言,抬起头,眼中笑意流转,带着几分戏谑。他顺势握住她点在自己鼻尖的手指,微微倾身向前,额头轻轻抵上她的额头,鼻尖几乎相触,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唇瓣,声音带着磁X的沙哑:
「此一时,彼一时。如今……」他目光灼灼地锁着她,近在咫尺,「是为夫该被你渡了。」话语中的暗示清晰而缠绵,伴随着温热的呼x1萦绕在她唇边。
念华脸颊飞红,嗔了他一眼,指尖被他握着,也无处可躲。他身上那熟悉的、令人安心的墨香气息,混合着归家的风尘与暖意,随着他的靠近将她温柔笼罩。窗外的桃花开得正盛,风一过,几片花瓣打着旋儿飘进来,落在书案上他昨夜归来後写下的几行诗句旁。
午後,谢云深在书斋整理自帝都带回的卷帙。念华便在隔壁的茶室煮水烹茶。水汽氤氲,茶香四溢。她如今已能煮得一手好茶汤,动作优雅从容。那清雅的香气丝丝缕缕飘入书斋,萦绕在他鼻端,是归家後最熨帖的滋味。
待到日暮西斜,倦鸟归巢。谢云深回到内室,便见念华正对着铜镜,微微蹙眉,手指轻轻丈量着腰身。
「怎麽了?」他从身後走近,温声问。
念华看着镜中两人相依的身影,有些苦恼地嘟囔:「这衣裳……好像又快穿不下了。我是不是……太圆润了些?」她转过身,捏了捏自己脸颊上多出的那点软r0U,带着点孕期特有的娇憨。
谢云深眼中满是笑意,伸手将她轻轻揽入怀中,一手稳稳托住她的腰背,一手温热地覆在她微隆的小腹上,动作极尽呵护。他低头,在她微鼓的脸颊上珍重地亲了一口,目光温柔地凝视着她,语气认真而满足:
「哪里圆润?分明是恰到好处。」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Ai意,「这是我谢云深的妻,是我孩儿的娘亲,这般模样,最好看。」他凑近她耳边,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诱哄与无b的真诚,「b当初庵里的小妙音……更让人心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念华被他这番言语说得心头又甜又软,脸颊绯红,轻轻捶了他肩膀一下:「油嘴滑舌!」
夜里,两人相拥而卧。谢云深的大手习惯X地覆在她的小腹上,感受着里面小生命的动静,也感受着她温热的T温和沉稳的呼x1。念华靠在他x前,听着那阔别数月、如今终於能再次清晰聆听的沉稳心跳,只觉历经别离後的团圆,让这份静好更加珍贵,莫过於此。
「云深。」她轻声唤。
「嗯?」他闭着眼应道,手臂收紧。
「当初……你说回来看我变老。」她声音带着笑意,还有归家後的慵懒,「如今我还没老,倒是先圆润了许多。」
谢云深低笑出声,x膛微微震动,那震动传递到她身上,带着安心的力量。他收紧手臂,将她更密实地拥入怀中,在她额头印下珍重一吻。
「无论圆润,还是将来添了皱纹,都是我的念华。」他的声音在静谧的夜sE中格外清晰,带着承诺的重量与归家的笃定,「红尘岁月,朝朝暮暮,皆是你。这便是我所求的圆满。」
窗外的月光静静流淌。室内,相拥的两人呼x1相闻,T温交融。情慾在孕期变得更加温存细腻。他不敢放纵,动作极尽温柔小心,唇舌流连於她越发丰腴敏感的肌肤,点燃一簇簇细小的火焰,耐心引导,直至她在他怀中化作一滩春水,细细颤抖着抵达愉悦的彼岸。他始终克制着自己,只在她满足後,才握着她的手,引导她为自己纾解,那压抑的喘息与她掌心细腻的包裹,交织成静夜里最旖旎的乐章。汗水交融间,他吻去她眼角的生理X泪水,心中满溢的,是b慾望更深沉的Ai怜与守护。
长夜漫漫,而属於他们的红尘岁月,才刚刚在历经短暂别离後的团聚中,铺展开更为绵长而笃定的画卷。桃花年年盛开,书斋里的墨香与茶香日日萦绕,而那个曾经懵懂的小尼姑,终於在Ai与被Ai、等待与归来中,成了他红尘里最圆满的归宿——念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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