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2 / 2)

她老远就看到靠在栏杆上的陈明洲,迟疑了一下才走过去,温稚本想低着头进屋,却被陈明洲叫住了:“嫂子,我们两谈谈吧。”

温稚双手死死抓着饭盒,因为用力,手指骨节都有些泛白。

看来该来的还是来了。

她脸色苍白的点了点头:“好。”

陈明洲率先进屋,在温稚进来后,男人拉亮屋里的灯泡,暖黄的灯光倾洒在温稚头上,她低着头,露出后面一截雪白的颈子,刺目的指甲印再一次撞进陈明洲眼里。

他克制住脑海里再次浮出的画面,握拳抵在唇边咳了声,“嫂子,我昨晚喝得有点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清楚,我要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你”男人顿了下,续道:“你别往心里去,也别那么怕我。”

“啊?”

温稚怔楞抬头,错愕的看着对面神色坦然的陈明洲。

不是,这怎么变成他道歉了?

不应该是他生气的训她一顿,质问她为什么大半夜爬上他的床,然后再警告她让她安分守己吗?该道歉的人不应该是她吗?

见温稚神色有一瞬间的茫然,陈明洲眉峰微蹙:“嫂子?”

温稚闻言,猛地回神,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第一次撒谎有点心虚:“没有没有,你没有对我做出格的事。”

这句话刚说完,她忽的想起昨晚男人的手指沿着她后颈的细小伤口一路往下摩挲,顿时后脊梁窜起一股酥麻,温稚脸颊也跟着臊红臊红的。

一半是因为说谎心虚,一半是因为羞的。

陈明洲眉峰越皱越紧,直觉告诉他嫂子在说谎,但想到昨晚他的手放肆的抚摸着对方的肌肤,那双湿漉漉祈求的眼睛水汪汪的望着他,他忽然噤了声。

嫂子毕竟是女人,脸皮薄,心软又乖巧,就算他昨晚真干了这些混账事,嫂子看在一家人的面上,也不可能承认。

陈明洲双手重重的搓了搓脸,懊恼的吐了口浊气。

早知道有这事,他昨晚就不该喝那么多酒。

陈明洲静默了片刻才开口:“嫂子,以后我要是哪里做得不对,你尽管告诉我就行,别一个人闷在心里,我们是一家人,有些事说开了就好了,还有,我以后尽量不碰酒。”

温稚低着头“嗯”了声:“我知道了。”

她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看样子陈明洲并不记得昨晚的事。

她忽然生出了一种绝处逢生的错觉。

温稚想到陈明洲这几次单独洗衣服的事,犹豫了下才说:“以后你换下来的衣服不用着急去洗,你放那我帮你洗,我每天在家也没什么事做,干点活也能解解闷。”

陈明洲迟疑了下:“好。”

温稚把饭盒放在桌上,指了指自己房间:“那我先回屋了。”

“嫂子,”陈明洲叫住她:“你不是和妈去看电影了吗?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温稚想到那部电影里的内容,摇了摇头说:“我不想看了。”

她回到屋里脱了衣服躺在床上,也没了吃完饭的心情,头挨着枕头没多会就睡着了,可能是看了哑巴与新娘的电影,被里面的故事气到了,以至于刚睡着就梦见了书里面她嫁给胡宝康的事。

一开始胡宝康对她挺好的,虽然人傻,但不是坏人。

谁知道越往后胡宝康的性格缺陷就越严重,他有爱打人的毛病,卢红艳时不时的怂恿胡宝康几句,胡宝康就会对她连打带骂,加上胡宝康的狐朋狗友经常教唆他打媳妇,以至于书里的她每天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

温稚陷入梦魇里出不来,一直到胡宝康将她推下楼梯摔死才惊醒过来了。

她感觉到脸上的湿润,伸手摸了摸,发现自己在睡梦中流泪了。

她看了眼黑漆漆的窗外,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婆婆和黄婶儿有没有回来。

睡一觉起来感觉胃饿的抓挠,她爬起来穿上衣服出去想找点吃的,一开门就看见桌上放着一瓶牛奶和一包饼干,温稚一愣,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墙上挂着的圆形钟表,现在已经是凌晨十二点了。

这么晚了,婆婆肯定回来了。

她看到柜子上还放着一瓶牛奶,那瓶是杨慧姐昨天送的,那桌上的应该是婆婆带回来的。

温稚心里一暖,洗了个手坐在桌边拆开饼干,饼干是圆形的,两片饼干并在一起,中间夹着白色的奶油,这是温稚从小到大第一次吃饼干,甜甜的奶油和饼干的酥香融合在一起,吞咽下去时,连舌尖都带着余香。

温稚没敢多吃,就吃了三片饼干,剩下的放起来留给婆婆和陈明洲,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尝了一口,奶香味流连在唇齿间,她看了眼住许多天的房子,想到梦里面在胡家遭受的非人虐待,温稚顿时觉得脊背直冒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