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2 / 2)

徐洲野是在半夜回来的。

他很早之前在江听雨手机里安装了定位,大致的位置在附近区域,不用想也知道她在自己家。

家里的钥匙不知什么时候就给到了他手里,他再也不需要像最开始那般敲门等她开。门合上的时候一点声音都没发出,徐洲野连灯都没开,尽量放轻所有动作,简单洗了个澡后摸黑进了房间。

窗帘没拉严实,外边的一点光线透进房间里。他伸手摸上被子,手感光滑。

天气已经转凉,但卧室里的被子还是夏天用的薄款,江听雨几乎把自己裹成了一个蛹,都不用他调整姿势,手臂一伸就能把人揽到怀里。

她动了两下,懵懵地睁开眼睛看他,似是看清了来人是谁,又自然地解开被子窝进他怀里。

“我吵醒你了?”

他伸展手臂伸进江听雨颈后,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腰。把她弄醒并非徐洲野本意,只是完完全全的拥抱,感觉到她的温度和有力的心跳才更让人心安。

在国外的每一个精神紧绷的夜晚,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江听雨。想她离开的日子一定不能好过,想她每一个晚上都要想到他。

然而他在酒吧二楼见到她的那一面,第一情绪不是阔别九年之后的惊喜或者愤怒,而是她怎么瘦成那样。

比九年前更瘦,像是翅膀折断后又倔强撑起的蝴蝶。要是抱在怀里,力气稍微大一点就能陨落在胸膛。

“没有。”

江听雨缓了一会儿才开口回答。毕竟屋子小,动静稍微大一点都能听见,她睡的本就不熟,早在浴室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时就醒了过来。

徐洲野匆匆洗了个澡,身上还残留着淡淡的烟酒味。

两人这段时间都忙,出差和应酬占据了绝大多数时间,江听雨隐约从他身上这股陌生的气息中察觉出一点不对劲,大脑却又被酒精麻痹了仔细思考的能力。

黑暗中只能听见两道错开的呼吸声,江听雨一直睁着眼睛,直到眼睛干涩,她想闭上眼睛时,徐洲野蓦地开口了:“那杯酒叫什么名字?”

提到酒,尤其是跟菠萝有联系的酒,总是能一下触发两人共同的记忆。

徐洲野的手指钻入江听雨的衣摆下方,没深入也没乱动,只是停留在后腰,慢慢摩挲着那一片肌肤。

江听雨过敏的次数不多,但每次他都记得。

第一次是在食堂,他知道她喜欢吃吃甜口的饭菜,于是特地打了菠萝咕噜肉,宴绥还配合着谎称是阿姨错打。

当时江听雨看向他的眼神有点奇怪,他全然没有联想到过敏这层关系,只当是她不想又不得不配合自己的反应。

结果可想而知,要是再晚一点去医院,人怕是都要休克过去。

第二次就是她来酒吧接人的那次。

好在他提前料想到会有人用这件事来试探,所以早早叮嘱过酒吧一些事宜。那两杯酒是谁点的后来他也得知,连同旁的眼线都一块拔除了。

他的势力渐大,早就不是当年那个时刻被徐晟和徐观澜监控的小孩子了。他可以为她挡开任何客观上的过敏风险,却挡不住她主观上的接触。

不过看反应,大概率没喝。

“叫……”江听雨故意骗他,“不记得了。”

“真的假的?”徐洲野的声音里带着笑,显然没有把她的话当真。

“我帮你唤醒一下记忆?”说着就开始动手动脚。

被窝掀起不规律的波浪,江听雨整张脸都泛起了红,她捉住徐洲野的手,说着自己想起来了的同时又控诉他把被窝弄凉了。

于是蛹里面包裹了两个人,江听雨靠在他胸口,声音像是要嵌进心脏。

“止痛药。那杯酒叫止痛药。”

因为含有菠萝,所以喝了会痛。带来疼痛的是他,偏偏最后止痛的也是他。

黑暗中再次陷入沉静,被窝在一点点暖和起来。

徐洲野用下巴轻轻蹭了蹭江听雨的额头,青短的胡茬接触皮肤的感觉粗糙刮人,更多的则是痒意。

她笑了笑,埋头进他的颈窝,不再给他机会压榨夜晚休息的时间。

心里却在想:等天亮了,可以给他刮刮胡子。

然而给徐洲野刮胡子这个念头,似乎只是意识混沌下的产物。

真正阻碍实操的,是两人同住一屋檐下却碰不上几次面的现实。

属于秋季的寒冷侵入室内,醒来时身旁是冷的,床单上浅浅的皱褶更是让人难以区分有没有人躺过。

连着一段时间都是如此,两人连坐在一起好好吃顿饭的机会都没有。

出差成了徐洲野的日常,商务部的工作也让江听雨忙得焦头烂额。工作并不顺利,她作为团队负责人难辞其咎,一天中的大多数时间的都消耗在这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