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2 / 2)

他的确能穿得下。

也像永寿公主说的一样,是没被人穿过的新衣服,细棉布的料子,因为没洗过,表面还有些微微发硬的浆感。

他穿着这件新衣裳走出来,檀华笑了笑,“还不错。”

燕归自那时永寿公主展露的笑容中回过神来,又在月色里站了一会儿,想了许多,最后不由得也笑了笑。

这一笑,牵扯到唇边的一点结了痂的伤口,他用指腹在伤口轻轻碰了碰。

月光高高升起,照得流水的地面像是铺了一层亮灿灿的水银,青石地砖上倒映着井栏杆和上面水桶的影子。

原本在院子里淋水的男子已经消失在院子里了。

旭日东升之时,他和往常一样到院中练习刀剑武功。

燕归身上现在没有重伤,最重的伤口是太虚观主曾经留下的剑伤,那道伤口愈合得不紧不慢,但在宫中独有的疗伤秘药的治疗下还是渐渐好了,他向来谨慎,不想被人巧合窥见什么端倪,用了上好的,不会留疤的金疮药。

这样的药,是在宫外得来的,他留有三瓶,以备不时之需。

这是第一次使用。

药效很好,在内里的伤还没有好完全的时候,伤口外部愈合得很快,最开始是留了一道猫挠一样的小伤疤,这道细细小小的伤疤也在随着时间慢慢变平变淡。

三日之前,燕归看过这道伤口,上面还剩一点点疤痕留下的黑色阴影。

他是古铜色肌肤,这样一道阴影很不明显。

饶是如此,永寿公主那时出现在院中,他那时还是没有转过身。

昨夜见到永寿公主的时候,燕归解衣后发现,那道深深的剑伤看上去恢复了九成,皮肤上只剩下一道阴影的小伤疤,不知何时已经完全消失了。

他觉得这道伤疤消失的时机正好。

身上除了已经愈合的那道剑伤,还有永寿公主留下的一道浅浅的剑伤,那也不能算是伤,一觉醒来已然好了九成,完全可以当做不存在。

剩下的还有两道伤口,一道是指腹碰到鞭子上的倒刺被勾出来的细小伤口,触摸东西的时候会有一点感觉。

另一道就是嘴唇上的伤口。

想到那道伤口,身体的触感好像又回到了昨晚,燕归手上挥刀的力道一下比一下重。

煞气出笼,他的刀势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猛烈。

昨天夜里,在一墙之隔的那张软榻上,他一直忍耐着,从小到大,疼痛的时候他习惯忍耐,他很能忍痛,也许这也是天生的。

记得小时候,有些同龄的男孩子和人打架打输了、在家里挨了父母的打、或者是被狗咬了,会哭得嘶声力竭,直到嗓子哑了都不能停下。

燕归始终不能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