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2 / 2)

薛瑶看桑晚实在好看,又不具攻击性,同她一样,只往这人少的地界钻。

桑晚不懂拒绝,顺着薛瑶的话轻唤了声:“薛姐姐。”

薛瑶看她乖觉,忍笑打趣:“这后宫,很久没见到妹妹这样眼神清澈之人了。”

她笑着的眸子里,分明带着丝似有若无的伤情,淡淡的气息萦绕在周身。

如果说桑晚更多的是迷茫,薛瑶便是绝望,毫无生息的死寂。

两人相谈甚欢,倒有些志趣相投。

“你得陛下专宠,后宫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呢,恐怕太后这赏菊宴就是冲你来的。”

薛瑶说这话时,仿佛

自己不是后宫中人。

“我晓得,却也不得不来。”桑晚叹气。

薛瑶跟着叹气,心直口快又毫不遮掩:“本来过了今年,我就该完婚了,可惜……”

薛瑶没说完,便听太监一声唱和:“太后娘娘驾到——”

桑晚惊得起身,向前面看去。

太后仪态万千,左拥右簇,是位美妇。

华衣贵气,头上的金色凤簪更是醒目,凤尾绚丽,坠着流苏垂在鬓角。

身边跟着长公主萧琼斓和另一位妃嫔模样的人,笑容晏晏,身后还有嬷嬷牵着位男子。

薛瑶挽着桑晚缓步往前走去,悄声说:“那位是柳嫔,从江州来的,硬要算这层关系,勉强够得上陛下表妹,妃嫔里她位份最高。”

桑晚点头,听到江州柳家,不禁多看两眼,“那位男子是?”

“那是宁王殿下,害了场病很多年前就烧傻了,是太后的心头宝。”

两人说着已凑到跟前,薛瑶按住桑晚的手:“你就在这,莫要上前,我得去了。”

她说完离开,走到一众贵女之前,同妃嫔们站在一处,这才齐齐给太后见礼。

姚淑兰目光锐利,环视后走向后园。

“哀家来的晚些,别扰了你们年轻人兴致。”

有聪明的已经笑着接话,恭维声四起。

后园早已摆了主位,众人寒暄挪步,太后和萧琼斓落座,宁王则在一侧手里把玩着路上揪下来的花骨朵儿。

“快入冬了,这是今秋最后一次花期,诸位都请自便吧。”

姚淑兰说着,拿起茶水轻啜了几口,似是无意问道:“桑姑娘是哪位?”

桑,是南国皇姓,在场只可能有桑晚一人。

她离得稍远,众人却精准无误地向她看。

桑晚稳住神,半低着头朝太后走去。

约莫十来步,便听不远处传来她满不在意的声音:“就在那见礼吧,不必上前。”

单独见礼,桑晚也知规矩,就在脚下的石子路上直直跪下:“见过太后娘娘。”

珠月也在身侧跟着跪下,饶是她都觉膝头一痛,何况桑晚。

姚淑兰放下茶盅:“抬起头来。”

桑晚抬头,和她对视,心中一怔。

太后的目光太过锋利,鬓角冒出几根银丝,和头上的凤凰钗更衬得她雍容华贵,地位赫然。

“是个会勾人的美人胚子,难怪皇帝只带你回宫,剩下两位公主都丢进玲珑坊了。”

不乏有贵女掩唇轻笑,玲珑坊那是什么场所?谁都知道。

桑晚接连半月都宿在帝王寝宫,却不见出来走动,也无名分,太后此言,分明在拿桑晚和那些官妓比较。

珠月听了委屈,低垂着脑袋气红了眼。

桑晚面容十分平静,她不在乎名利,也不惮以最坏的结果去揣度自己。

如果这就是命,那她早就认命了。

见她无反应,姚淑兰嘲弄地哼笑了声:“倒是沉稳。”

萧琼斓对她是带了怨气的,先有葛峰被阉割了送去她那,后有锦书在她眼前被杖毙。

闹得满宫皆知,让她丢了好大的脸。

皆和桑晚脱不开干系,她岂能不恨,“装得一副清高,谁知在皇兄面前是怎样卖弄的呢,儿臣光看她那张脸,就觉这菊园里再名贵的花儿,都没她会长。”

“斓儿。”姚淑兰看了眼她,语气稍重:“你还没有驸马,言语这般轻浮,自降身价,像什么样子。”

萧琼斓不满地撇撇嘴,不情不愿道:“儿臣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