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1 / 2)
这里四周戒严,没人能靠近御前,孟涞私下对姚绍明一向都是直呼其名,口无遮拦。
营帐隔音的确较差,不然桑晚那天也不会听见薛铭宇在薛瑶帐中大放厥词。
孟涞看起来像真的饿了,烈酒下肚的速度也极快,动作虽豪迈,却好似在掩盖什么。
柯沭和凌元洲互相看了看。
素日爱怼孟涞的柯沭竟破天荒地给他倒酒,“好几日了,你不舒服早该搬远些。”
孟涞摇头:“营区都按官位品阶划分好了,再说我搬走,岂不显得刻意,只会让他更痛快。”
桑晚听得云里雾里,只依稀猜测,孟涞和姚绍明之间或许有什么仇怨。
他说的不无道理,柯沭不好再劝。
荣国公世子的帐中是谁,不言而喻,他是唯一秋狝还带着两房妾室来的,还正好是和桑晚血脉相连的桑慧月和桑绮南。
孟涞饮的急,不多时便醉态上脸,放纵般倒在地上,睁眼便是漫天星空。
“南边儿的姑娘,就这么遭他惦记吗……”
他声音很轻很低,桑晚听得不仔细,却看见有泪顺着他眼角滑落,没入发根。
孟涞平时虽没个正型,但桑晚也从没见他御前失仪过。
她叹气,心想醉酒果然会让人变得行为不受控。
萧衍之拉过桑晚的手,“外头有风,若冷要告诉朕。”
“烤着火呢,不冷。”
她的笑很治愈,帝王舍不得挪开眼,问:“回京途中路过法华寺,阿晚想去转转吗,顺便求一签?”
桑晚一口应下:“我只远远见过僧人来宫里诵经,还没去过寺庙呢。”
萧梓轩再三思索,本想临阵脱逃,刚坐直的脊背在帝王冷不丁瞧来的目光下,一点点弯下。
“那、那我也顺道儿看看母妃吧。”
“朕也许久未看太妃了,正好带桑晚一同见见。”
萧衍之视线迷离,看向不远处走神。
儿时在宫中,萧梓轩的母妃没少护着他,自从姜嫔过世,他和阮太妃的接触当属最多。
先帝去后,萧梓轩没有继位之才,安稳活着,阮秋彤也自请离宫,去法华寺清修度日,以求远离纷争。
萧衍之是重情之人,不仅加封萧梓轩王位,还给阮秋彤赐了法号,在皇家寺庙备受尊敬。
听他们谈及法华寺,孟涞倏地坐起,泪痕已被风吹干在脸上。
“臣也同去。”
孟涞在那供奉了长明灯,他的反应在几人意料之中,但突然起身,声音尤为突兀。
柯沭是龙影卫,本就身担护驾之职,在宫外与皇帝如影随形,自然会同去法华寺。
为缓解尴尬,轻拍了拍他的肩头:“算算日子,从江州接来的遗孤也快抵京,正好一起接回你府中。”
凌元洲还在状态之外,讶异道:“这么快,那孩子的养父母没再多留几日?”
“想留,但不敢留。”
柯沭叹惋:“女孩本名白梦,江州事发那年她已经三岁,父亲是姜大人麾下的知县,恰逢挚友造访,得了信后于官兵抓上门之前送走女儿,托孤挚友,伪造她已身死的假象。”
姜大人,便是陛下外祖,当年的江州知州。
姚家赶尽杀绝,江州的官员无不受牵连,为了掩盖诬陷事实,从庐江河运到江州官员几乎大换水。
“白梦的养父并无官身,一介平民,提心吊胆的将白梦养大,这么多年过去了,又被盯上,哪里还敢留她,再说三岁记事,那姑娘定有心结。”
听柯沭说完,孟涞好奇问:“江州发水患那年她已三岁,那如今……”
“十六了,已然及笄。”
萧衍之目光忽地暗沉,那日只听柯沭说未曾及笄,并未问具体年岁。
但他怎会忘记,自己七岁那年东窗事发,母妃终日以泪洗面,如今他都二十三了。
若说白梦没有及笄,年岁必然对不上。
原本松泛的氛围骤然紧张起来,柯沭单膝跪下。
“是臣疏忽,白梦养父为保她,隐瞒真实年龄也有可能,听龙影卫来报,女孩身形很小,家中清贫,看上去的确不像及笄的。”
柯沭和帝王差不多年岁,对当年之事不甚了解。
他暗中辅佐萧衍之时,先帝的身体已经快撑不住,那都是水患后的许多年了。
孟涞还以为要养在府里的是个尚未及笄的小姑娘,这下当即乱了阵脚。
胡乱擦了擦眼睛,坐得板正:“陛下,臣怎么感觉被您坑了呢,臣还未到而立之年,给她做干爹,年岁上未免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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