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1 / 2)

她说的太过久远,桑晚看绣样的手略顿了顿,薛瑶心思缜密,又是后宫中唯一和她走的近的人。

见过帝王对自己的宠爱,也不难猜出萧衍之心中的皇后人选。

桑晚轻笑,回避道:“好端端的,薛姐姐怎么突然说这些,封后之事,也不是我能做决定的,还早呢。”

“你心思纯良,若无陛下护着,入了后宫只怕要被有心人惦记。”

薛瑶低头,摩挲着手中寝衣,上面还有桑晚绣了一半的祥云,听到殿外脚步声,抬手递还给桑晚。

“绣的很好,妹妹不用担心。”

桑晚接过,惊讶地捏住薛瑶指尖,“姐姐,你的手……在抖?”

薛瑶抽回手,掩饰道:“我没事。”

说完,侍从已经推开殿门,萧衍之抬腿跨入。

薛瑶起身,给帝王让出位置,屈膝见礼:“陛下万福。”

萧衍之抬手让她起来,淡淡嗯了声,目光扫向桑晚怀中,寝衣和绣样都在腿上。

半笑着说:“这么用功,朕倒有些舍不得了。”

“午憩醒来晚了,才绣了一点。”

桑晚抿唇,看了眼还站着没离开的薛瑶,拎起

茶壶,替帝王倒好,“外头寒凉,陛下喝些温茶暖暖。”

茶水入杯,泛起淡淡水泡。

萧衍之抬手端过,指尖夹着茶杯轻晃,目光冷锐,看向薛谣,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

声音冗长:“阿晚有心了。”

桑晚听得云里雾里,看萧衍之和薛瑶的神色,总觉得哪里不对。

也不知帝王这句话,是在说那件才开始绣的寝衣,还是她递去的温茶……

薛瑶仪态端方,直直跪下,脸上没什么表情,藏在袖中的手,还在轻颤,但比方才好些。

大抵是因为,无人真的喝下那杯茶。

桑晚都吓得从矮榻上坐起,扭头看向帝王,只见他将茶水倾倒,落在矮榻下的地毯上,泛着白沫。

她不可置信地问薛瑶,“这是……毒?”

说话时,还在轻轻摇头,怎么都不愿相信这是薛瑶做的。

可看她坦然跪在萧衍之面前,答案已经昭然若揭。

难怪薛谣下午给她讲了那么多,事关以后的话。

难怪将令月送出宫,昨日她大婚,想来薛瑶已经了无牵绊。

这一切从秋狝开始,便有迹可循。

桑晚细思极恐:“秋狝你当众罚令月,是故意做给他们看的?”

事已至此,薛瑶自然言无不尽,轻轻点头,“这样灭族的罪名,我不想无辜之人受牵连。”

“或许可以遁循到更早。”

萧衍之一语成谶:“你是带着目的,主动接近阿晚的。”

薛瑶泪珠滚落,无言反驳。

“主动接近我?”

桑晚错愕不已,“难不成……就是为了今日此举?”

她想起菊园那日,是她想躲清净,遇到了同在廊角的薛瑶,相谈甚欢。

后来,薛瑶来雍华宫拜访她,致谢那瓶自己送去的玉露膏。

一来二往,因着刺绣,关系无形中更进一步,秋狝一趟,更是加深。

薛瑶闭着眼,无声点头,眼泪不断落下,却不辩解一句。

桑晚不能接受,在宫中难得有了交心之人,却也是在利用她。

甚至,将毒下到了她面前。

“这宫中,还有可信之人吗?怪不得你方才说,让我不要再那么好亲近了。”

薛瑶闭着的眼皮轻颤,所有的一切,最后只化作三个字,“对不起……”

“为什么?”

桑晚不懂,“雍华宫是帝王寝宫,多少双眼睛盯着,你怎么可能瞒得过?”

“正因如此,我才要做。”

薛瑶睁开通红的眼,看向桑晚。

“母亲为奸人所害,尸骨未寒,父亲便拆散我的婚事,送我入宫给他的仕途铺路,凭什么恶人活的恣意潇洒,我和母亲,却要成为他们的垫脚石!”

薛瑶眼中已没了生的念头。

“我恨了这么久,若要报复,只能走这条路,我没想真的害你和陛下,刚才的茶,更不会让你喝,我只是要拉尚书府下水,绝不会牵连无辜的人。”

桑晚蹙眉,听得心颤,跟着一同红了眼,“薛姐姐……”

“对不起,从菊园你突然闯入我的视线,我就想到这些,唯有靠近你,才能进雍华宫,才能背上行刺陛下的罪名。”

“但对你的好,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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