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1 / 2)

鞭子落在宁王身上,就像落在了姚淑兰心里,钝刀子割肉般的疼。

“哀家可以将后宫账册提前交给桑氏熟悉打理,连同后宫事宜,都让内务府一并移交。”

“这种虚无的权柄,也不是人人都喜欢。”

萧衍之轻嘲,看着戏台:“这情景,太后可眼熟?”

刑罚继续,太监手里的鞭子朝着萧承基的后背甩去。

梵音阁中今日人不少,加上本就是除夕,萧承基怕是要颜面尽失。

但除了闷哼声,并无其他,态度强硬。

姚淑兰闭了闭眼,她怎会不眼熟,曾几何时,那样倔强的一双眸子,也出现在萧衍之身上过。

只是后来,渐渐变得毫无波澜。

“皇帝要报复,何必冲着承儿,这些年他都不通晓人事,何其无辜。”

“太后恨先帝害宁王痴傻,朕因此受过的无妄之灾,可数都数不清。”

萧承基沉闷的声响已成了背景,“朕不无辜吗?”

萧衍之攥着桑晚,或许帝王连自己都没发现,说这些话时会暗暗用力捏住她细小的手,掌心灼热。

“朕又何尝不恨先帝?”

他缓缓吐出一口冷气,“说起无辜,太后应该最清楚,朕的母妃、外祖,乃至姜氏族人,难道就不无辜吗!”

宁王的声音,和呼啸的鞭声融为一体。

萧衍之语调很低,带着恨意,众人并未听太清,桑晚却是一字不落。

姚淑兰上了年纪,眼底泛起泪花,也是这些年里,唯有的一次服软。

“皇帝终于和哀家说这些了,但恩怨也不是哀家一手造成的,这么多年已成定局,当年的境况,推得哀家不得不这么做。”

“先帝亲手将哀家逼向深渊,若不争,姚家满门抄斩,死的就是哀家族人!”

“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萧衍之倏地转头,视线和姚淑兰直直对上,“姚家从祖上便恶事做尽,换来如今的地位却仍不知收敛,贪图权柄,草菅人命。”

“哀家不能决定自己的出身,皇帝也是,我们注定是敌。”

姚淑兰岂会不知,但姚家也给了她该有的爱。

她直直盯着戏台上侧身跪立的萧承基,眼神坚定:“哀家老了,也争了半辈子,往后的日子,该你们了……”

萧衍之:“太后是在教唆我们,手足相残?”

帝王问的直白,姚淑兰也不避讳:“皇帝该去问问先帝,造成这一切的,可不全是哀家。”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要说这会儿毫不在意的,大概只有东陵婧了。

索尔丹在她身旁眉头深皱,人心复杂,她最是不懂;东陵婧慵懒地靠着椅背,摩挲指间佩戴的骨戒。

甚至唇角还挂着嘲弄的冷笑。

戏台上的鞭子有规律地落下,宁王不认错,不求饶,帝王也没有发话,自然不会停。

桑晚都跟着揪心,看似是萧承基是在受罚,却也是一场无声的较量。

素白里衣已经染上点点血红,顺着鞭痕勾勒出一道道刺目的血色。

仿若落雪红梅,跪在上头的宁王腰背挺直,看起来似有铮铮傲骨。

难怪太后不再阻拦,此事闹大,传出去还不知会被如何议论。

萧承基这般作态,届时错了的,未必就是宁王。

姚淑兰此时再不忍,也要安静看着。

心中正想着如何让舆论倾倒,身侧的帝王却抬了抬手,施刑的太监霎时停手,退去一侧。

萧衍之又岂会如了她的愿。

“太后说的对,是得问问先帝,朕也不想手足相残。可这皇位,是父皇母后亲手送朕坐上的,宁王缺失了十几年的记忆,清醒后心有不服,也在情理中。”

太后心中一跳,她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听萧衍之唤过她一声母后了。

桑晚动了动被帝王攥着的手,无声安慰。

萧衍之帝

王气概尽显:

“梅园中的梅树是萧氏先祖在晋国称帝后亲手所栽,宁王便去清扫落雪吧,入夜后去奉先殿守岁,也算是替萧氏后人,尽份孝心。”

桑晚暗暗讶异,她随意折下的梅枝,竟是……

帝王毫不在意这些,分明就是在做戏。

奉先殿供奉的,都是皇族列祖列宗的牌位。

去那里守岁,可是要跪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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