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2 / 2)
这档节目的赞助商是王晅找来的,杨晟本想自己也投资一些,这样一来,俩人都能在节目里塞自家的艺人,目的自然是为了捧新人。
这一点,杨晟还是有信心的,再怎么说,他也是启荣集团的三少爷,耳目渲染这么多年,不可能一点本事都没有。
但奈何他现在没钱了,能激活的资金全部投入在了现有的项目运转中,手里可用的已经没有了。
深夜的剪辑室弥漫着红牛与焦虑的刺鼻气息。
杨晟扯开衬衫纽扣,液晶屏的蓝光在他眼底烧出两团鬼火。
监控画面里,过气影后正对着镜头哭诉离婚经历,睫毛膏晕染成两片黑羽——这是节目组设计的第一波热搜素材,此刻却像讽刺剧般荒诞。
“杨总!”执行导演举着还在通话中的手机冲进来,运动鞋底沾着走廊散落的彩带碎屑,“朝阳公园的批文被卡了!消防说水4上舞台的逃生信道宽度差0.5米!”
钢笔“咔嚓”断成两截。这场地是王晅拍胸脯保证三天搞定的,现在却成了卡住咽喉的鱼刺。杨晟抓起车钥匙,后腰久坐的钝痛让他踉跄了一下。
这具被酒精和夜生活掏空的身体,正在为他的野心付出代价。
王晅这小子有点成就感就会飘,完全没有叶观澜的沉稳。可转眼又一想,他们这个圈子,这个年龄,有几个像叶观澜这样。
他得去找其它场地才行,王晅这两天忙,下期没场地拍摄才闹笑话。
午夜寒风灌进敞开的衣领,坐久的后腰就像拖着一辆牛车,疼的难忍。
停车场转角传来引擎轰鸣,王晅的玛莎拉蒂一个漂移横在出口,车窗降下,露出他挂着黑眼圈的半张脸。
“通州影视基地的刘总刚回话,b区摄影棚能腾出两周档期。”他甩过来串钥匙,钥匙扣上的招财猫沾着ktv的闪粉,“现在过去还能赶上他们夜班施工队。”
杨晟攥着钥匙,一度无语,真想把钥匙甩他脸上:“你他妈早安排好了不提前说。”
“昨儿陪刘总喝了三瓶茅台。”王晅抹了把脸,须后水混着酒气扑面而来,“那老狐狸非要我唱完《向天再借五百年》才肯签合同,也不知道什么癖好。”他指了指后座堆成山的伴手礼,“赶紧的,后备箱还有二十盒阳澄湖大闸蟹要送道具组。”
杨晟把他从驾驶室赶下来,自己坐进去,俩人一起离开了。
这些天他们像两头困兽,被品牌方、平台方和艺人经纪撕扯得血肉模糊。而此刻后座那堆阳澄湖大闸蟹,正在保温箱里吐著可笑的泡沫。
他以前从不沾手家族生意,整日里只知在维港游艇上醉生梦死。如今亲自操盘公司,才明白账本上的数字竟比夜场的烈酒还要烧喉。
可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在维港边意气风发的少爷了。现在的他,必须学会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生存下去,学会在钢丝上跳探戈。
第19章 但他们只是个合夥人
转眼秋去冬来,北京城被首场大雪染成了蓬松的奶油蛋糕。
杨晟裹着羊绒大衣从酒店旋转门钻出来时,正巧被灌了满嘴雪粒子,冻得他原地打了个哆嗦。羊绒大衣根本挡不住凛冽的寒风,他缩着脖子揉了揉发红的鼻尖,呼出的白雾在空气中凝结成细小的冰晶。
“阿少,泛海国际那套公寓空着也是空着……”助理阿华正在给车窗除霜,刮雪铲在玻璃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后视镜里映出杨晟冻得通红的鼻头,活像马戏团的小丑。他扯了扯嘴角:“怎么,当我哆啦a梦?”
其实他偶尔会偷偷去看过那套房子——推开门的瞬间,母亲留下的物品与旧时光扑面而来,吓得他落荒而逃,活像被回忆追杀的倒霉蛋。
这房子是老爷子给他的遗产,本来他不要,甚至把钥匙扔在了杨谦脸上。
杨谦骂他有本事家里一分钱都别拿,杨晟理直气壮地说“我没本事”,气的杨谦差点当场和他干一架。
但在签协议的那天,他把钥匙从杨谦手里夺了过来。当时杨谦把钥匙拍在黄花梨茶案上,震得青瓷杯叮当响。
“整天跟流浪狗一样到处讨打!”
杨晟跷着二郎腿啃苹果,汁水顺着下巴淌,故意恶心他:“怎么,大哥见过开帕加尼zonda hp的流浪狗?”
如今澜晟集团账面上的数字比杨晟的恋爱史还干净。
昨夜他和周慕云就差蹲在办公室地毯上数钢镚了,简直像两个准备跑路的江湖骗子。
“你说咱们现在把公司logo改成煎饼摊还来得及吗?”杨晟戳着计算器上赤红的负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