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1 / 2)

裴牧被微凉的指尖抵住嘴唇,那力道并不能抵住他要说的话,但一股轻微的痒自唇瓣处传来,直直抵到心口,让人措手不及。

那指尖槐香缠绕,缕缕铺面,陪着江清淮的话句句入耳。

他说得那样恳切,望来的眸中甚至带上哀求,他真心实意地为梅姨担心,就像那晚清静轩,倾心倾力地救他一样。

裴牧忍不住轻点他的眉心,用气音问他:“你当自己是天庭下来、救苦救难的小菩萨?”

江清淮被这话说得一懵,不觉有些生气,他这般担心是为了谁,还不是为裴牧打算,替兄弟难过?

裴牧不领情也就算了,干嘛还要调侃他是什么……什么小菩萨?

谁家大老爷们喜欢被这样称呼!

反正他不喜欢!!!

江清淮气闷不已,看裴牧离床边也不远,索性推他一把,成全他方才的问话:“不许你上床睡了!”

江清淮这一把倒是没把裴牧推下床,不是他不想,而是裴牧身形太稳,身子太硬,江清淮推他,都跟推块石头差不多了。

不过裴牧如今也算长了些机灵,听出江清淮生气,立刻便来认错:“清淮,是我说错话了,你心思至善至纯,如此很好,我只是一时感慨才……不自觉……”

不自觉什么,裴牧其实还没想明白。

他方才做的事也不少,碰了清淮的眉心,被清淮抵着唇却硬要说话,开口也只说些无关的话……

到底哪件事惹了江清淮不高兴,还是都惹了,裴牧不太能立刻确定,只能含糊其辞,模棱两可地道歉。

江清淮却看都不看他,兀自躺回床上,把自己裹在被中,包成个严实的春卷模样。

裴牧眸中带了几分笑,顺着江清淮的意思试探道:“你若是担心,我们即刻去找梅姨谈谈?”

虽然结果也不一定会好。

不过裴牧没有细说其间的困难,若是梅姨也能接受此后那居无定所的生活,他用上些手段,倒也或许能成。

无非拼些力气,冒些风险——

权当,哄清淮开心罢了。

*

片刻后,两人又回到任宏府上,还是最初那面墙。

江清淮虽然嘴上还生气,但到底是想见梅夫人一面,一看到那墙,他便吭哧吭哧地努力起来,跳地不够高没关系,附近还有棵树,可以借……

“干什么!”

江清淮心下正想着,裴牧却忽而伸手环住了江清淮的腰,不由身子一僵,下意识瞪向裴牧。

裴牧的手掌紧握成拳,动作间其实毫无冒犯意味,何况上次也是他带清淮去屋顶看月,裴牧以为这事稀松平常。

所以被江清淮瞪了一眼,心下不觉落寞,手却没收回去,仍贴着江清淮的腰:“清淮,我带你翻过去。”

说罢也不愿江清淮拒绝,腿上发力,直接便带着人翻墙去。

但他事先不曾知会,哪怕心知不会把江清淮掉下去,却还是吓到了江清淮。

悬在半空江清淮也不敢过分挣扎,只能下意识胡乱一抓,他一只手攀住裴牧肩膀,另一只手紧紧抓着他胸口衣领,身子也不自觉往裴牧怀里钻。

落地时仍反应不来,毕竟裴牧身量高大,揽着江清淮时,他的脚尖甚至沾不到地面,只能整个人挂在裴牧身上。

如树獭一般。

裴牧却也没说放他下来,仍抱着他向前走,只是耳尖慢慢红透,被江清淮逮了个正着。

“你放我下来啊!”江清淮郁闷不已,盯着裴牧发红的耳尖瞧,却也没瞧出个所以然,只当他做坏事怕被抓包。

被发现了,裴牧只好将人放下,看着原本乖顺窝在他怀中的江清淮一下抽远距离,不由暗暗叹气,莫名可惜。

不过正事要紧,裴牧收敛心神,拉着江清淮往梅姨所在的主院去。

主院灯火通明,想是主人家心绪不平,睡不安稳,索性也点起灯来消磨漫漫长夜。

裴牧上前敲门,道明身份,江清淮便听到有东西摔落,在地上滚了两圈,而后杂乱的脚步声愈发接近,门吱呀一声开出个缝。

梅夫人满脸诧异,眸中的担心几乎满溢,开口声音沙哑:“是出什么事了?”

裴牧摇头,压低声音:“我们进去说。”

梅姨连忙让出位置,又后知后觉发现江清淮,神色更懵,不过却也来不及问,只匆匆忙忙关门。

等几人坐定,裴牧才开口:“梅姨,你想走吗?离开上京,去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自由自在地活下去。”

梅姨听罢一愣,却想也不想道:“如今任宏刚死,府内上下还在接受调查,若我此刻走了,不说剩下的人会如何,大理寺也一定会派人搜捕……我知道你是心疼梅姨,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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