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2 / 2)
他又重复了一遍,旋即通话结束,留下还在气头上的我心情久久无法平复。
该怎么形容这种操蛋的感觉呢,学生时代总会收到类似“转发该信息给十个人否则明天全家死光”的垃圾短信,我肯定不相信也不会转发,只是心头梗着根刺实在不太舒服。
如今这通电话让我久违的重温了那种心梗的体验。
当然我不相信这逼玩意真能把莫寥怎样,可亲眼目睹顾还跳下二平河后,我便产生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畏缩,我害怕的从来不是自己的死亡,而是身边人的死亡,死亡带来的所有后遗症永远是由生者来承受。
思来想去,我决定只身一人前往平合不告诉莫寥,他得知后肯定会生气,我很少看他情绪剧烈波动的样子,能惹他生气也是本事。
既然要甩掉莫寥,就必须提前出发,反正接到这通电话后我是彻底睡不着觉了,索性说走就走。
我火速提上轻便的行李搭电梯下楼,谁料电梯门一开,门口结结实实堵着一堆行李和一名瘦高青年。
本来就心里有鬼,偏偏还和莫寥撞个正着,吓得我当场惊叫:
“你怎么在这里?!”
“你要去哪里?”
莫寥用问题回答问题。
“我……我肚子饿,起来吃早餐。”
“凌晨四点哪家早餐摊开门了?”
“呃,吃夜宵也可以,既然你来了,一起吃啊?哈哈哈。”
我心虚地干笑,傻子都知道莫寥出现在我家楼底绝非偶发事件,关键是他怎么知道我要撇下他的?他已经神通广大到连这都能算?
莫寥没有拆穿我,而是顺手把我的行李箱拽过去留作质押:
“早点出发也行,免得太阳出来热,”莫寥边说边窸窸窣窣地掏出一个塑料袋往我怀里一塞,“将就吃。”
居然是豆沙面包!我欣喜地接过:
“谢谢干爹,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豆沙面包?”
“你以前跟我说过。”
我搬离平合后生过一场大病,偏偏遗忘了小时候的记忆,是莫宁告诉我和他们姐弟曾经是儿时玩伴,只可惜我毫无印象。不过从他们对我的了解程度不难判断,我们应该曾经共同生活过一段时间。
当然我必不会被一个红豆面包收买,我先把莫寥哄好了,再找个机会“卸货”。我的计划是,假意让莫寥去便利店买水趁机把他甩掉。
我先去开车,然后帮忙莫寥把行李一起扛到后备箱,不知道莫寥带的什么宝贝回平合,每个行囊都塞得满满当当,都挺有分量的。我开玩笑说他这是把全部身家都带上了,莫寥点点头,差不多。
随后莫寥毫无征兆地扯住我领子,打开后车门,我猝不及防被他摔进车后座,这小子发什么神经?!我刚坐起来要跟他理论,手腕就被什么冰凉的硬物敲了一下,我登时傻眼忘记挣扎:
“你哪来的手铐?!”
莫寥把手铐的另一端铐到车顶前扶手,迫使我做出学生上课举手提问的手势。
“向我姐要的。”
莫宁啊莫宁,你这是助纣为虐!我讪笑着问莫寥:
“干爹,你这是何意?”
“要上厕所跟我说。”
莫寥答非所问地摔上后车门,坐进驾驶座,我急得脑门冒汗,飙到嘴边的脏话硬生生咽下去:
“你ta——不是、干爹你会开车吗?”
莫寥打开手机把他的电子驾照给我看,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他把我铐起来了!我铐过很多人,这还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被铐,而且还是个屁孩,让我感到格外丢脸:
“我哪里惹你不开心了?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还请干爹给个明示。”
莫寥发动引擎,轻飘飘地丢来一句:
“你心里清楚。”
难不成莫寥连我想丢下他独自回平合都算到了?我打了个寒噤,决定装傻到底,我见识过莫寥冷酷无情的一面,他可以眼都不眨地用椅子腿把人的手掌活活在钉上严刑逼供,可见是个狠人。
“能不能把手铐解了?我手痛。”
“……”
“真的很痛。”我装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