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2 / 2)

好在队里有人天生擅长胡言乱语,宋星度认认真真端详起襁褓中的女婴,大肆赞美道:“看看这额头,宽而饱满,是聪明人的长相,以后必定大有作为。再看看着眼睛,乌黑发亮,长开了肯定是......”

“咳咳。”谢浮玉笑呛了。

然而宋星度脸不红气不喘,极尽所能把人夸得天花乱坠,末了中肯地评价:“李叔,这孩子眉眼像你。”

李文彬眼睛笑眯成了一条缝隙。

宋星度趁热打铁,状似不经意地问:“李叔,给丽丽取名了吗?”

“有的有的。”李文彬忙说,“大名叫丽琼,专门请实小的江老师帮忙选的。”

春和日丽,琼花如玉。二十多年前,李丽琼诞生在麦苗繁盛的春天,彼时父母健在,邻里和睦,村中四季绿草如茵。等她再大些,到了能跑会跳的年纪,李文彬便会带着她在乡道上放风筝。

年复一年,直到无良药商拿着伪造出来的合规证件下乡,违规建起制药厂。

见完新生儿,李文彬将他们送下楼。

谢浮玉婉拒了对方继续领路的好意,表示时间还早,想在附近转转。

李文彬并未阻止,“六点开席,早点回来呀。”

谢浮玉应下,从村屋的正门走了出去。

正门外是一片水泥夯出的平台,每到丰收时,村民便会捡着晴朗的日子在自家门前晾晒麦子。

平台另一端连着菜地,菜地尽头则是一条小溪。

几人蹲在河边,表情一个比一个凝重。

“谢哥,”宋星度模仿陆黎桉的口吻说,“npc目前还处在幼崽时期,她连人脸都不一定能看清,更别提开口讲话了。”

婴儿无法给出有效线索,而且现在污染还没发生,李丽琼尚未异变,他们没理由因为薛定谔的线索杀死一个无辜的婴儿,哪怕她只是副本中的一个npc。

程嘉燃托着脸幽幽叹了口气,“异变在二十多年后,明天是没戏了。”

谢浮玉没搭话,他在想异变的事。

“心脏和肺挨得很近。”殷浔忽然说,他用伤得不太重的左手握住刀,在湿润的泥土上划拉出五脏六腑大致的位置。

谢浮玉凑近,顺着他的目光观察起这幅草图,很快意识到什么,“那颗金属球其实藏在她的左肺里?”

殷浔不置可否,“贵宾的身体器官遭到了机械化改造,是因为他们要赎罪,但李丽琼没必要,她是这场污染的受害者。”

李丽琼的身体和活人没什么区别,殷浔回忆了一下剁骨刀刺穿皮肤与血肉的触感,确定护士长至死都维持着人类的身体。

“她曾经是制药厂的实验体。”谢浮玉若有所思,提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坐标最初是从制药厂传出来的。”

制药厂在实验体体内植入金属小球作为定位装置,小球底部的编号就是实验体坐标,药厂被推翻重建后,疗养院沿用了这种定位方式,把加害者变成了新的实验品。

李丽琼作为曾经的实验体,不可能将加害者强行安装给自己的定位器当做重要坐标。

“你觉得是刀。”殷浔偏头看他。

谢浮玉拿不准,不到穷途末路,他不会把希望寄托在直觉上。

“线索就在李文彬家里,李丽琼在这儿,副本围绕她展开,我们得回去。”谢浮玉拍拍殷浔的肩膀,两人相继站起身。

谢浮玉记得他和殷浔在疗养院的大厅也找到过一些坐标,十来串数字分别刻在门锁右下角,像一枚钢印。

几人于是直奔李文彬家的门锁而去。

主屋一共两扇门,正门用的木栓,后门用的铜制横式锁,按理说横式锁刻字的概率大些,但除了日常使用必不可少的划痕外,什么都没有。

谢浮玉撇下横式锁,拧眉朝正门走。

一行人刚回到晒谷子的平台,便看见东边一栋低矮的红砖房外闪过几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咯咯哒——咯咯哒——

铁丝网围成的透气窗后掀起一堆羽毛,鸡群此起彼伏的叫声混杂着扑棱翅膀的声音在狭窄的砖房里回响。

谢浮玉隐约还听见了一阵嗡嗡的震动声,他压着脚步走近,快到红砖房门外时眼前蓦地炸开什么,谢浮玉抬手摸了摸濡湿的眼皮,指腹擦下来一滴热乎的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尖叫压过鸡鸣,分外刺耳。

谢浮玉皱了皱眉,垂眼扫过门前血肉模糊的尸体,随后扯扯殷浔的袖子,低声:“怎么是他们?”

第142章

红砖房外, 两拨人打了个照面。

杨璐小心翼翼避开门前那滩血肉,踩着水泥台阶跑上平台。

还没靠近谢浮玉便被一柄长刀拦下,殷浔掀眼看向她,嗓音凛冽,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