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2 / 2）

坐在床沿，开门入山，“包野，我不想坚持了，我们分手吧。”

背后传来啪地一声，而后是带着喘息的怒吼，“路子文！你在说什么！我不要分手！你说分手就分手吗？凭什么？我不分手！”

他瞪大眼睛，眼眶里充满红血丝，下巴上还有新长出来的胡子，整个人看上萎靡不振。明显最近没有好好休息。

路子文并未回头，放在大腿上的手指微微颤抖，咬着后槽牙，努力维持语调平稳，“包野，感情并不是一个人的事。不是你说不分手，就可以不分手。只要其中一个人铁了心地选择分手，那这段感情就无法挽回。”

“现在，我选择分手，我想要回归普通队友关系。如果你不同意分手，那我会离开冰壶队，去一个你找不到的地方。”

说完，路子文狠狠地咽了口气，他的鼻头很酸，努力忍住，不让情绪宣泄出来。

“凭什么？我问你凭什么？”

包野看着他挺直的脊背，像一把薄而锋利的匕首，刺进他心里。如果现在分手，那他一个月来的坚持是为了什么？还不如早分手算了。

为了路子文，他愿意与家人对抗，但对方却早早摇了白旗投降。可笑，实在太可笑了，他就是一个难看的小丑。

看着路子文稳如泰山的背影，伸出手在半空抚摸他的肩头，眼前人明明离他那么近，心却隔了千山万水。他承认路子文说的，感情只要一个人要断掉，另外人再挽回，也是名存实亡。

他愿意为路子文顶住家庭的压力，而对方却轻而易举放弃他自以为是感天动地的爱情。

第一场恋爱以这样形式草草收场，小少爷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他红着眼眶大吼，“路子文，你没有心！我真是看错你了，你这个…贱…人。”

最后两个字，他说得非常艰难，像被卡在喉咙里的鱼刺，不上不下，噎得难受。

此刻的包野似乎理解了舅舅谷北。人总是在一次次成长中收获经验，感情亦如此。

看着路子文宽大肩膀，他想用一圈锁链将他锁在床上，让他离不开半步，寸步难行。

管他喜不喜欢！爱不爱！只要留在他身边就好。

可这不是真正的包野，他不屑于做这样低级的事儿。

包野吸了吸鼻头，维持最后的体面，“你既然要这样的话，我同意……分手。”

他的眼角滚出透明液体，在房间水晶灯的映射下，晶莹闪耀。可那人用背对着他，永远无法看到。

路子文攥紧拳头，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他却像被闷在梅雨季节一样，呼吸困难，心脏剧烈跳动。猛吸一口气，站起来离开包家。

炽热的六月份，国家冰壶队迎来包野回归。从上到下的队员和教练都松了口气，每个人都莽着口气，奋力向前。正如奥林匹克中心的口号，“拼搏向上，全力备战，2038冬季奥运会，我们来了！”

包野的回归，最高兴的恐怕是谷非池，但最担心也是谷非池。作为事件半个参与者，他眼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他多想尽力帮一把，但……说来惭愧。

看似平静的海面下，隐藏剧烈的漩涡，不知哪一天就要爆发。

每一次训练，包野和路子文都是谷非池的重点关注对象。他们还是像从前那样默契十足，但有的只是动作间的默契，眼神从未交流，私下也未见两人接触。

团队间的合作训练固然重要，但队友间的队友情谊不容小觑。这样下去，迟早要出事儿。

上午训练结束，谷非池让包野留下，两人简单谈个话。

“你现在是和路子文‘真的’分手了，对吗？”谷非池看着包野，开门见山。

包野点头，无所谓道：“是的，我们分手了。”

他语气冰凉，看似若无其事，但每一句里的每个字都在诉说不甘心。

谷非池也算过来人，自然听出了里面的别有深意。

“那现在，你怎么想的？”

包野呲笑一声说：“我能怎么想？分手就分手了呗，现在就是队友关系啊。”

他耸了耸肩，装得毫不在意，但越毫不在意，看着越在意。

两人的队友还要当很久，这样不尴不尬的关系也要继续很多年。谷非池没有这样的经验，但总不能两个人一直这样不尴不尬的相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