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2 / 2)

花影火光的掩映下,王絮的薄薄的衣袖撩起,指尖一下一下地摩挲徐载盈的下颌。

她的长发在徐载盈膝上铺陈,红润的唇在他下颌印下一个轻盈的吻,“靖文公辟琳池的故事,我也听过一个民间版本,说是他——”

徐载盈主动地将王絮压进怀中,含住她的湿热吐息,制止她再泻出流离的字句,荷花的清苦扑人而来,缭绕在他鼻尖。

徐载盈咬住王絮的耳垂,齿间磨了一下。

这个民间故事徐载盈也听过,靖文公辟琳池,是为与宫女纵欲作乐,荒淫嬉戏。

徐载盈先前尚不信,然此刻已然信了。

他的声音也有些潮湿起来,甚至带上一些幽怨:“我不明白。”

王絮搂住他的脖颈,自下而上,摸了上去,细嘱叮咛一样耳语:“你不明白什么?”

徐载盈的心绪在慢慢地被揉着,揉成各种形状,却还是没有头绪。

只能忍耐地闭上眼,任凭情绪推搡。

“我可以给你更好的选择。”

若她爱财,他愿以黄金万两相赠;若她爱人,他可遣美男无数相送。

细碎的吻落在她脸颊上,这人似乎要吻遍她整个脸颊,王絮以手摩挲他的脖颈:“那我要是喜欢你的兄弟呢。”

二皇子徐锦江被扔在了长陵的乱葬岗,现下已成了一具枯骨,对外只道他在行宫养病,不宜露面。

徐载盈睫毛微微轻颤,在那波光潋滟的眼眸中投下一道细微的涟漪。

他缓缓抬手,轻轻抚摸着王絮被汗水浸透的脊背:“活人与死人,终究是没有可能的。”

骤雨过,似琼珠乱撒,打遍新荷。

芰荷香里忘忧销魂,终身难忘。

只叫留得残荷听雨声。

王絮脊背呈一条直线贴在车壁,凌乱的发丝纠缠在一起,脸被遮在徐载盈绣了翠竹的衣襟中。

像是一株低垂的荷花,将花瓣藏于接天碧绿的荷叶之中。

陆系舟掀开车帘。

光打在两人身上,徐载盈抽离了身子,王絮面颊如荷花般一片浓红。

陆系舟所效忠的太子殿下甚是冷淡地投来一眼:“你有事?”

第29章

陆系舟浑身上下都被雨淋湿,雨水滴在脖颈上,融成细小的水珠,流淌进长衫的皱褶里。

霜来得有些晚了。

王絮衣袂稍乱,垂首整理起来,侧首间,不经意瞥过窗棂,窥见一道颀长的身影,立于台阶前门框之侧,露出一角云水绿衣角。

那身影转过身来,濛濛的雨丝打湿了他的眉眼,电光火石间,王絮与他对上一眼。

崔莳也怔了几秒,撑起伞走下台阶。

徐载盈顺着王絮的眸光望去。

小巷中,程家马车挡住了石板路,只觑得一道出尘的青绿人影。

油纸伞下青年踱步过来,步履虽缓,却无比坚定,半遮的伞檐下依稀露出疏冷的眉眼。

这人莫名地有些似曾相识。

徐载盈还要再看,王絮径直起身挡住窗棂缝隙,两个人一同站起来,车里空间顿时逼仄起来。

徐载盈原本一手搭于她膝上,一手撑在她锁骨处。此刻,两手皆无处安放。

他声音是意想不到的艰涩:“你干什么——”

王絮却掰住徐载盈下颌,将碎花瓣抹在他脸上。

血液浸透了花身,染红了他濡湿在脸颊上的发丝,徐载盈本就苍白的脸颊,由此更加潮红。

“殿下,我有一句话想问您。”

王絮见徐载盈怔住,以指腹揩去他眼睫下的水光,他眼中流淌的是春色酿就的千里烟雨,铺天盖地卷起情潮,涟漪不平。

徐载盈自喉间溢出一道微妙的叹息。

王絮念殿下时,重重地咬了下牙,发出的音浆糊一样稠在一起,像是贴在人边上耳鬓厮磨一般。

思及此,徐载盈呼吸顿促:“你先前说,遇到一个卖荷花的少女,其母为猎户,且有一弟,进京为寻亲而来。”

王絮静静地看了他一会。

眼前青年睫毛浓密卷翘,湿润地闪着光,扑朔得很快,细看过去,是潸落的泪光。

“人畜无害的面皮下,里子却并非红肉白骨,而是另一层面皮。她是擅剥皮抽筋的人皮鬼,否则因何以纱遮面?”

“你亦为猎户之女,岂会不知她是否可信?”

“她定力气颇大,且极擅射箭。”

徐载盈顺势捏住王絮手腕向下按,俯身吻得很急促,残荷的津液自他手缝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