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1 / 2)

……居然是兄长吗?

明行不愿忤逆他,眼部的异物感、干涩感,正不断地攀升。

徐载盈挥退一众人,泥炉炭火冒出苦味蒸汽,一柄金错刀置于案上。刀刃冰冷,削铁如泥。

他攥紧刀柄,指节泛白,行至王絮身前,颀长的影子覆在她闭上眼眸的脸颊上。

“行径恶劣,满心污秽。”

他浅笑一声,眸光深黑,“和素锦交好,亲密到依偎在一起喂酒。”

手中利刃寒气四溢,轻轻贴上她的脖颈,一寸一寸向上推移。像一条冰冷的蛇蜿蜒而上。

“与周煜,亦是早有勾结,狼狈为奸。”徐载盈忽地攥住她的手,杀机从指尖蔓延开:“与程雪衣之间也是纠缠不清。”

“——你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眼尾一抹暗红,几乎从齿缝间挤出这句话。

杀了她吧,杀了她吧……

徐载盈以匕首,将衣襟割开,凝视她的脖颈。

被刀刃割开的衣襟下,一颗红痣掩在锁骨之上,泛着淡粉色,在皙白肌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是半年前,他一剑刺向王絮。

那时留下的疤痕,竟还未淡化。

手中的匕首,像是一把淌血的刀锋,剜着他的心。

王絮是什么?

是痛苦与灾厄的存在,

这份苦痛深不见底,

如附骨之蛆,噬心浴火。

—— “当啷”一声。

徐载盈忽地将匕首掷在地上,金玉相碰的声音清脆入耳,“王絮,非得我割肉喂你,你才肯醒来吗?”

王絮睁开眼,坐起身道:“阿莺,我分明为了你好,若是真有文公遗物,你必不会烦乱至此。”

“可是你如今,恨不得吃我的肉,喝我的血吧。”

青年衣衫狼狈,肌肤苍白,眸中水汽氤氲,像光影中被露水打湿的蝴蝶。

下一刻,雨滴落下,光影破碎。

徐载盈探头吻了过来,吻得用力而急促,一滴泪打在她的眼睑,音节短促地道:“你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

今日这一遭,他众目睽睽之下,冲进火场救她,尽管他封了消息,且没露出她的脸。

只怕是这京城中,想吃她的肉,喝她血的人,再不会少了。

“是为了我,我自私自利,满是算计,若不是我,明行佛子不会因我一己私欲瞎了眼。”

王絮眼角流露出微笑:“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你一直躲我,我只是想见你。”

她说是为了他,徐载盈听到,只想冷笑。

“反复无常。”

徐载盈手抚住她的脸颊,长束的乌发一瞬如水泻地,柔软地铺陈在她的脖颈上,喉咙中溢出了一声很轻的叹息,“我只希望——可以少恨你一些。”

永宁寺火光在他眸中烧尽,只余下灰烬一片。

徐载盈以手背揩去她脸上的水痕,柔软湿润的唇再次贴上来,这是个绵长的吻,呼吸逐渐变得深重,慢慢将空气磨碎。

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们再无瓜葛,已是不可能了。

王絮凑到他膝上,贴近他耳畔,低声:“你分明是恨我的,为何不——”

徐载盈立刻截住了她的话,声音哑的不行,低下头再次吻她的脸颊:“这才是为了我好。”

第45章

佛像蒙尘,金身黯淡,往日的庄严宝相被岁月与冷落消磨了几分。钟鼓楼钟绳积满了灰尘。

供桌上,几支残烛歪斜地立着。烛芯焦黑,似垂暮老人黯淡无光的眼眸。

慧能止足于蒲团一侧,看向来人:“佛说因果循环,寺庙昌盛为果,信徒虔诚便是因。”

明行踩上庭院中层层堆积的落叶,发出干涩的脆响,“弟子谨遵教诲,布施、持戒、忍辱。”

慧能叹气,沉默许久。

“汝观此像,作何感想?”

明行依言仰首视之。

子夜乌啼,秋露冷寒。秋风裹挟冷意,横冲直撞,阶下花枝冷艳,堂前佛火微茫。

千人看佛,佛有千面。

明行垂眸俯首,一如昔年言语:“佛具千般法相,而心只存一善,慈悲自然之心而己。”

半边泥塑佛面,经火光侵蚀,色彩剥落,只余下凝固的微笑。

王絮放下长帘,将目光自残像上收回,抬眸看向他,轻声道:“我曾在寺庙修行,庙中师太与我说。”

“如今正值五浊恶世,众生被贪嗔痴念蒙蔽本心,故而引得菩萨降下天罚,以此警醒世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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