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1 / 2)

待意识模糊前,王絮终于摸到袖中那块假玉。

只侧头去看明行的簪子。

明行手中的发簪落在地上,洇晕在水洼中。

第47章

“令仪姐总爱把路铺得太满。”

崔莳也打断她,正色道:“婚姻一事,关乎一生,令仪姐可曾听过,昔年程雪衣拒婚太子。”

崔莳也想起,去年冬至在祠堂见过的场景:宗妇们围坐着拨弄算珠,算的是族中待嫁女儿们的生辰八字与侯门世族的联姻价码。

崔莳也停步,沉默良久:“你这样反倒成了权势的载体,而非‘权势的主人’。”

“权势家庭的女性不是“不受压迫”,而是承受着与特权共生的压迫。”

沈令仪的脚步在站台前顿住,背对着他的身影被门框切成半幅。

“明日我去找家灵验的寺庙。”停顿片刻,崔莳也话声很低:“这次,我替你求支事业签。”

沈令仪一笑,两人再次像少时一样,沿着街巷,并肩行走,心中再无芥蒂。

看着祭台上两人平安无事。

崔莳也无声地松了一口气。

沈令仪心神亦是一震,缓了许久,才问:

“她啊,对一个和尚都那么好,你受的了?”

崔莳也眼神寻觅着王絮,流露出紧张情绪尚未褪色,心拧紧了一下: “她是会像程雪衣那样,在金銮殿上再添一支挂玉珏的剑。”

待他寻到王絮的落脚之处,才道:“还是被连枝带叶铰下来,插在合适的瓷瓶里?”

“去查周煜城郊的别庄。”

徐载盈站在河岸边,望向怔在原地的岑安时,眸中翻涌的暗潮比夜色更冷。

岑安垂眸盯着他肩甲下渗出的血痕,声音压得比方才低了三分,“肩甲下三寸便是心俞穴,殿下方才赶来太匆忙,牵动了肺腑。”

“如今若您再出事,属下拿什么……拿什么去替您从周煜手里抢人?”

徐载盈将地上的簪子收入袖中,上刻的徐字令他一怔,“一起罢。”

看不到王絮,他会害怕。

街道的尽头,有人撑了一柄伞,正凑过来。他无心去看,只听身边岑安道:“程小姐。”

徐载盈掀开眼皮,侧眸看程雪衣一眼。

程雪衣正被家仆推来,怀中捧了盏灯,淡如清茶的双眸正不知看向何处,“太子殿下,恕雪衣无从行礼,到此处,只为寻一位故人。”

徐载盈十分冷淡地问:“谁?”

程雪衣吐字清晰,掷地有声:“王絮。”

两人在这一瞬,双目交汇。

她的声音飘渺柔和,徐载盈迫视她的双目,事到如今,回忆令他仍感阵痛。

程雪衣,是长这样吗?

一时间,所有记忆顺着此刻往前拉。

宫宴上。

陛下特召他从军中回来,为了太子与程家独女的婚事。

“殿下有剑吗?”程雪衣仰首垂眸视他,容貌记不清了:“会杀人吗?杀过几个人?”

徐载盈掌心还留着边关战事留下的伤,手心有一道大豁口。

那时他以为这半大的深闺女子怕血,便安慰道:“你我成亲后,我便把剑封在鞘里。”

程雪衣指尖抚过一边剑筒的剑柄。

亭台中央,《破阵乐》中十几个女子身着绸缎白衫,飘逸轻盈,在漫天花雨中舞剑。

“原来殿下是一柄开刃的剑,而我,是殿下的鞘。”她略微思索,便笑道:“要么护持,要么被碾碎。”

程雪衣忽地从剑筒抽出软剑。

走马如飞,掷剑接花。

银辉卷着庭中落英,将纷扬的桃花并入剑尖,向前伸直刺出,像是枯枝上生满了花。

不远处,程相手中玉板惊落,生怕出事。陛下搁下酒盏,半笑道:“程小姐剑术倒是新奇。”

拈花舞剑,吹月如雪。

程雪衣像白雪中的一点朱砂。

徐载盈不禁想起,战场上,降将用同样的软剑割开战友咽喉。

玉佩的红绳正被剑锋挑起,悬在剑身上。

程雪衣早将拒绝藏在剑花里。

“我父母亲不准我学武,只怕我这把没鞘的剑,会先划伤自己。”

“殿下美意,敬谢不敏。”

她道:“只是,程雪衣是孑星栖月命格,无缘殿下,此生唯系一人。”

剑为君舞,舞剑为君。

徐载盈只将剑锋上的花瓣拈下:“多谢。”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