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2 / 2)

我是许愿过,许愿晏云杉不要再讨厌我。

应验的时间迟到太久,却还没到过期的时候。

隐秘潜伏的不可名状之情绪在独一无二的深蓝海洋里复燃。

在我无法言语的长久沉默里,陈谨忱温热的手捧上我的脸颊,指尖擦过我的眼角,留下轻微的痒。

他的鼻尖与我保持着一拳的距离,呼吸并不交缠,靠近于是不含旖旎,只像安慰。

“晏先生如果来预约行程,是否要帮你拒绝呢?”他问我。

陈谨忱的眼神很宽容,好像无论我做出什么选择说出什么样的话他都不会批判不会嘲笑,我的回答快于思考:“不用。”

刚才挺直腰板说了拒绝的狠话,现在却又想着对方主动预约行程,我承认我真的没有骨气。但十年前杳无音讯的离开仍是我心上的死结,说了无数次放下却还是在回忆之时咬牙忍痛,确实是不再想要在一起了,确实是已经明白人不如故无从追回,但我总想要一个答案,我总还想要问为什么。

我永远改不了刨根问底的毛病。

陈谨忱没有对我的善变和伪装发表任何看法,他只是说:“好的。”

而后他忽然靠近了一些,打破了安全距离,具有冲击力的美忽然在我眼前放大,他的双眼皮折得很深,很突然地微笑起来:“不开心的话,要做一些能够开心起来的事情吗?今天不收加班费。”

我发誓我对事情如何发生到这一步并没有明确的印象。一定是因为洗澡的时候酒精上头,模糊了我的记忆和逻辑,让我只能看见一双眼睛。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次卧的床上,浴袍的带子被陈谨忱解开扔在床头。

温热柔软的唇先是落在我的脖颈,而后是胸前,随后一路向下,舔抿啄吻,所过之处都在急速升温,变成omega之后身体敏感了许多,每一次触碰都带来痒意和令人害怕的热意。

人的口腔是热的、软的,人的喉管是烫的、窄的。

他抬起眼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在观察我的反应,因为呼吸并不顺畅,眼尾泛着粉红和水汽。

没有人能够抵抗这样的眼神,我也并不例外。

陈谨忱终于放开了我,并不明亮的光线里我看见他抬手抹去鼻尖到下半张脸的液体。他的嘴唇也被磨得发红,神色间有些认真,眼神又尚还迷离,与我对视时冲我笑了一下,弧度不深,有几分少见的,漫不经心的的懒散。

这场景实在是太有冲击力,我尚且反应缓慢的大脑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他抽走垫着的枕头,靠近我的脸,问我:“开心了吗?”

我还没喘过气,他脸上仍带着一些笑意,补充:“今天不收加班费,但是亲一下。”

他捧住我的脸颊,先是简单的相贴,而后温柔地舔抿我的下唇,舌尖试探性的向内,撬开我微张的齿列,而后继续向内,几乎像是一种品尝,舔过上颚,而后缠到我的舌,并没有任何侵略性,反而有一种青涩的纯情。

我被他的气息困住,并不像平时那样干净,带着一点点腥味,我猜那源于我,让这个吻染上了并不纯洁的味道。

我不知道是否应该闭眼,等反应过来已经失去了最佳时机,只能在黑暗中怔怔的睁大。

陈谨忱又很无奈地哼笑了一下,松开我,教导:“接吻要先闭眼。”

而后继续,吻的很深。

***

久违的彻夜好眠之后,我睁开眼就要面对两个视频会议,因为时差一直延续到下午。电影展之后酒店空了下来,我的房间换到了顶层,准备在这里暂居两周,处理工作之后还能抽空逛逛b国。

接了无数个电话,当天晚上陈谨忱告诉我,晏云杉的助理给他发了消息,预约我明天晚上的时间。

地点很出乎意料,不是任何一家当地有名的高级餐厅,而是b国首都政经大学——晏云杉母校对面的一家连锁火锅店。

等我到的时候,看见门口站着几个保镖,火锅店里清了场,晏云杉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衣着正式的像是刚从某场国际会议上离开,铁灰色的西服让他看起来更冷峻了,双手交叉放在膝上,小幅度侧头,下巴微扬,随意地看向我的方向。

他又成了那个冷傲美丽的玉像,几欲破碎的生动感消失,对我施舍了他的目光。

相较之下我实在随意太多,视频会议我不用在意着装,毛衣外随手套了件厚大衣外套就出来赴约。

这也不能怪我,这世界上只有晏云杉会穿着西装吃火锅。

也许是知道他会向我低头,我有恃无恐了许多,保镖为我拉开门,我大步流星向他走去,在他对面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