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2)
封存看着他又红又沉的一张脸, 一张生硬的嫩脸,简直是又可笑又......嗯,
——可爱。
冷不丁的,他笑出了声音。
秦情绷着嘴角看他:“笑什么?”
“没。”封存低着头, 继续笑。
秦情被他笑得发慌,泛红的脸颊逐渐恢复了原本的颜色, 他的脸很白, 白出了一丝脆弱和躲闪,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人一定是做了亏心事。
三岁小孩儿都知道的俗话: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嘛。秦情心想,那是因为鬼敲门的时候没有伴随封存的笑声!
他抓耳挠腮地东张西望,试图转移注意力, 瞧瞧屏风上的鎏金图案,又看看窗户外面骑着自行车路过的、穿得很潦倒,但一看就是为了凸显艺术气息而故作潦倒的白发老头。
附近可多这种人了。
片刻后,封存没笑了。精准说来,也不是完全没笑,只是笑声没了,那双眼睛还是带着笑意,很温和地注视他。
秦情的余光瞥见了那道眼神。初升晨曦一般温柔,却意外的,有种穿透力,能溯洄到昨天夜里,把淋在他身上的雨水,全部烘干。
他左右晃了晃身子,像摇摆的大企鹅:“今晚回家吗?”
“回。”封存说。
“那我在这儿等你行吗?”
“如果昨晚没睡好,可以上楼补一觉。”封存对着他挑了下眉毛,“不过,你不用上课吗?”
破天荒去学校上了清晨第一讲课的秦情,此时底气十足地扬起了下巴,避重就轻回答道:“我上完课才过来的!”
秦情去了二楼,但他没睡觉,就趴在栏杆上,俯视着楼下。
不是想要监督或者监视的意思,被那道柔和的目光烘得浑身上下温暖干燥后,他丢开了那些酸溜溜的心思,就只是想要看着封存,时刻都要看着。
倘若这一分这一秒,封存脱离了他的视线,那么这一分这一秒,就都好像白过了似的。
秦情一路是漂泊着长大的,但他从来都盲目自信,总觉得自己一定会在这个世界上找到落脚点,找到锚点,他不相信自己生来就是为了倒霉,就是为了零零落落,被人抛弃,为了不被疼爱。
跟封存越走越近,“落脚点”三个字逐渐具象化。
其实这三个字乍一听,应该接地气、具有重量、让人安心。封存这个人却完全的背道而驰,他像飞在天上的鸟,像飞在天上的风筝。
作为飞鸟时,秦情只能眼巴巴望,还是当风筝好,至少有根细线能攥在手里。即便这根线真的很细,说不清什么时候会断,说不清什么时候会从手里挣脱。
封存正坐在窗户边的皮沙发上,跟客人讨论纹身图案。
他知道秦情在楼上偷看。
前一天当了坏人,这一天他就想要当好人。
秦情想看,他就成全,否则大可把讨论地点换到屋里去。
坐在对面的女客人发现秦情一直在往自己这边看,很疑惑地,抬头望了一眼,秦情怕连累封存给客人留下不好的印象,撑着栏杆,后撤一步,转身走进了封存睡觉的那间屋子。
想着封存前些天不回家,就是窝在这个地方一晚又一晚。秦情陡然对这个房间产生了一种诡异的敌意。他脱下外套,往前起跳,很轻巧地弹到半空,然后冲着大床中央,炮弹似的砸了下去。
-
封存忙完送走客人,已经是傍晚时分,秦情点了附近一家新开的云南菜,就在工作室里,把晚餐打发了。菜品的味道中规中矩,但因为是在工作室一起吃的,再寻常也都是好味道。
“现在这个点儿回家是不是不大合适啊?”秦情看着窗户外面最后一点紫红色的夕阳,怪好看的,他有些留恋。
封存跟着他的视线,往外看:“那等你重新挑个吉时?”
“......”秦情被他噎了一下,“我是想说,是不是有点太早了?傍晚景色还挺美,反正晚饭都吃了,咱们溜达一圈儿再回去呗。”
约个会嘛。
哥。
“想去哪?”封存问。
“你车在吗?”秦情雀跃地说。
“外边儿停着呢。”封存偏了偏脑袋。
“我是说两个轮子那个。”秦情把装外卖垃圾的口袋系好放到地上,一屁股坐在封存旁边,“现在天气正好,戴头盔也不闷,去河边吹吹风吧,挺舒服。”
“不在,借给夏天了。”封存说,“只有四个轮子的。”
秦情略显失望地垂下了嘴角。
“你想吹风,就把窗户开开。”封存微笑着说,“区别不大。”
区别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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