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2 / 2)
其实兰矜对于性,可?以说很反感?。
实验室的金属镣铐,观察窗后贪婪的视线,被注射药剂后强行展开的尾鳍——那些?记忆像寄生藤缠绕在脊椎上,每次触碰都会引发呕吐般的战栗。
可何止的手掌不一样。
粗糙的指腹丈量每道伤痕,炙热的呼吸烫平旧日梦魇,那些?回忆太过沉重和冰凉,好像只有来自于另一个?生命的温度才能够温暖。
何止就是温暖的。
这温度对兰矜而言太过奢侈——像极地永夜里的篝火,像深海裂缝中的热泉,让他本能地想要?靠近,又因陌生而战栗。
想要?蜷缩起来。
把冰冷的鳍卷起来,躲进这炽热的怀里,把脸埋进对方带着硝烟味的颈窝,像受伤的兽类寻找最安全的巢穴。
又想要?全部?舒展。
让尾鳍铺满整个?浴缸,让银发在水中盛开,让何止的手掌抚过每一片因他而?颤动的鳞。
浴缸里的水“哗啦”漫过边缘,在瓷砖地上淌成一片微型海洋。
兰矜的指尖抠进何止肩胛,在那片健康的皮肤上留下月牙形的红痕。
在这场泛滥的水潮中,兰矜的毁灭欲汹涌而?至。
他是末世的冷眼旁观者,对自己的生死漠不?关心,对世界的崩塌无动于衷。
他厌恶这个?世界。
可?此刻,兰矜忽然明?白了什么是爱——
爱是何止的温度,爱是何止的呼吸,爱是何止血管下奔流的鲜血。
爱到极致,竟成了杀意。
怎么爱都不?够,于是,居然想杀了对方。
兰矜的指尖沿着何止的脊椎缓缓上滑,如同丈量一具即将属于他的躯体。
牙齿发痒,渴望刺入何止的颈动脉,让那炙热的血液灌入自己的喉咙;
鱼尾绞紧,鳞片摩擦间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像是绞索在缓缓收紧。
杀了他。
吃了他。
让他永远成为自己的一部?分。
何止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低头看他,狼一样的眼睛里映出兰矜此刻的神情——暴戾的、痴迷的、濒临疯狂的。
可?何止只是笑了笑,粗糙的掌心抚上兰矜的脸颊,拇指摩挲着他眼尾的湿红。
“宝贝,这么好看。”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痞痞的笑意。
又笑了,
老是这样笑。
兰矜闭了闭眼。
坦白说,
何止的眼睛很特别。
不?是多情的桃花眼,也?不?是凌厉的凤眸,而?是带着点野性的专注,像荒野里独行的狼,哪怕使?坏也?坏得坦荡。
何止盯着人看时,总给人一种错觉:就算何止真?要?干坏事,也?一定坏得理?直气壮,坏得让人心甘情愿上当。
兰矜一看到何止的眼睛,胸腔里蓬勃欲出的杀意突然就被熄灭了。
如果杀了何止,就再也?看不?到这双眼睛了,再也?不?能被何止拥抱了。
如果闭上眼睛不?看呢?
可?是心里都是何止的样子。
眼睛看不?见的,心都会看见。
第80章 ·耳环
荆棘基地外,密林尽头。
胡墨站在月光与?树影的交界处,一身衣物早已破烂成布条,堪堪挂在身上,像是刚与?野兽搏斗过的野人。
可那张狐狸脸却?依旧英气逼人——眉如刀裁,鼻若悬胆,一双紫罗兰色的眼?睛在夜色中泛着?妖异的光。
他耳垂上的紫色玛瑙耳环随着?转头的动作闪烁,映着?那双紫瞳,惹眼?得近乎邪气。
“啧,服了,总算走出来了。”
胡墨不耐烦地甩了甩手上的土,回头瞥了一眼?身后那个高大?的身影。
“韩耐,跟上我。”
他的声音带着?命令式的冷硬,却?又微妙地掺着?一丝不耐的关?切。
或许是觉得自己的语气确实有?点冲了,胡墨下意识的说了一句:
“……这附近特别乱,你要是走丢了,可要麻烦死我了。”
韩耐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踩着?胡墨的脚印前?进。
他比胡墨高出半个头,身形宽厚得像座小山,却?莫名缩着?肩膀,显得畏畏缩缩。
棕白相间的卷发乱糟糟地支棱着?,头顶一对柔软的奶牛耳朵不安地抖动,脖颈处的棕斑在月光下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