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1 / 2)

事败矣,不怨天尤人。

“如此大的雨。”

解问雪出神?地轻声道,“和当年真像。”

只是物是人非了。

解问雪倚在窗前,望着雨幕中?朦胧的宫墙,忽然觉得这一切都荒诞得可笑。

当夜他私调禁军、夜闯宫门时,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如今这般结局,不知该说是侥幸,还是另一种折磨。

雨水顺着窗棂蜿蜒而下,在青石地砖上汇成细流。

他伸出苍白的手指,接住几滴冰凉的雨珠,看着它们在掌心破碎。

“大人,外头如此寒凉,只怕是再受了寒,陛下又该心疼了。”

庆熙小心翼翼地开口,却被解问雪抬手制止。

见状,

庆熙立刻噤声,垂首退至一旁,连呼吸都放得轻。

殿内一时只听得见雨水敲打窗棂的声响,衬得越发寂静。

事实上,解问雪虽被困在这两仪殿中?,却无?人敢轻视半分?。

这深宫之中?最是势利,可即便如今这般境况,也?未见哪个宫人敢有?半分?怠慢。

一来,谁不知解相手段?当年他整顿六部?时,多少?权贵一夜倾覆。那些血淋淋的前车之鉴,至今仍是宫人们茶余饭后噤若寒蝉的谈资。

二来……

庆熙偷眼瞥向龙榻上凌乱的锦被,心头一颤。

这九重宫阙里,除了眼前这位,还有?谁能夜宿龙榻?

天底下没有?第二个。

从前是,现在也?是。

庆熙也?不敢打扰解问雪,他脖子上也?没几个脑袋能够砍的,只能把膳食和药都放在桌上,就带着宫人退下了。

解问雪就望着这场雨,窗外红梅点点,残红满地。

其实解问雪也?没有?想?什么,他只是太了解自己了。

这三年来,那个曾经运筹帷幄、冷静自持的帝师早已面目全非。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疯癫的、偏执的怪物,日?夜啃噬着他的理智。

解问雪苦笑着按住心口。

这里跳动的,再不是当年那七窍玲珑心,而是一颗充满妒火与妄念的、丑陋不堪的心。

“真是……难看啊。”

他喃喃自语,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可即便知道自己在堕落,在疯狂,却依然控制不住那颗早已偏离正道的心。

就像飞蛾明知会焚身,却还是要扑向火焰。

不顾一切的爱,因为那火焰实在是太明亮、太温暖了。

乃至于?起了歹心。

如今的一切都是报应罢了。

雨幕如注,砸在青石板上激起阵阵水雾。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若有?所?觉,解问雪推开殿门的刹那,冰冷的雨水便打湿了他的衣袖。

“都给老子滚开!”

一声暴喝穿透雨声,震得檐下铜铃嗡嗡作响。

只见宫道尽头,一个魁梧身影正大步而来,玄铁铠甲在雨中?泛着寒光,所?过之处侍卫纷纷阻拦不住——正是谢荣峰。

“好啊!”

谢大将军一脚踹开拦路的禁军,虎目圆睁,

“原来藏在这儿!”

雨水顺着他暴怒的面庞滑落,混着额角暴起的青筋,更添几分?凶狠。

他腰间佩刀虽未出鞘,却已按在手中?,刀鞘与铠甲碰撞发出令人胆寒的声响。

解问雪却只是静静立在殿门前,风吹雨打,雪白的素衣被雨水浸透,勾勒出瘦削的身形。

他唇角甚至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像一个吸足了精气的雪白狐狸精:

“谢将军,别来无?恙。”

轻飘飘六个字,却让谢荣峰勃然大怒。他猛地拔出佩刀,寒光划破雨幕:

“好个乱臣贼子!昨夜逼宫未遂,今日?竟敢宿在龙榻?!”

雨水打湿了解问雪的素袍,他却恍若未觉。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讥诮的笑:

“我有?什么不敢的?”

“你——你不要脸!你个吹枕头风的兔儿爷,做了那等下作的事情,居然还毫不知羞,你还是个男人吗!”

谢荣峰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他看清,解问雪脖颈上那些暧昧的红痕,在雨水中?显得格外明显又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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