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2 / 2)

陆今遥抿抿唇,听见身后传来折返靠近的脚步,按下锁屏,放好手机。

她从沈绛拿来的月饼里挑了个最普通的豆沙馅,咬一口,喂口水,含糊说:“回的。”

“嗯?”沈绛不明所以地看她。

陆今遥咽下那口月饼,将意思更清晰地表达了一遍,她笑得仍旧很甜,但落到沈绛眼中,却始终不那么纯粹了:“我想事情,不影响搬家。”

陆今遥知道沈绛的意思。

沈绛怕她觉得不舒服、尴尬、没那么自在,所以才会委婉地问,那你还要和我一起回广阳吗?

陆今遥其实很想问,那如果我说,不呢。

你会开口挽留吗?

但她没这么问。

因为人心,经不起试探。

中秋节。

是某种意义上,她们一起度过的,第一个传统的正式节日。

吃了小半个月饼,陆今遥和沈绛说自己忽然很想吃哪家馆子,于是回到卧室换了套衣服,两人开车出门吃午饭。

这种传统节假日,口碑好一点的餐厅基本都被预定满了,好在陆今遥今天心情不错,有耐心,拿着机子打出来的排号单,也愿意等等。

沈绛却忽然觉得,这样的陆今遥好陌生,好像只是过了一晚,身边这个人又距离她远了很多。

她不知道昨天一整晚,陆今遥都想了些什么。

她只知道,自己也想了很多。

其中包括,有那么片刻,她甚至希望陆今遥的情绪可以不要这么健康,这么稳定,可以像之前那样,不管不顾,逼着她咬着她,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当然,她好像也给不出什么答案。

只是这样,至少有继续纠缠下去的理由。

现在,好像连纠缠都没法做到了。

十一月,她们从下海搬回广阳。

房子是沈闻舒按照沈绛列的要求找的,是家里闲置的一套复式,一楼是客厅餐厅,有个书房和保姆房,卧室都在二楼,这次搬家两人没有带太多的东西,陆今遥的行李更是不多,她在沈绛家里住了大半年,等到要离开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这间屋子里自己能够带走的东西就那么多。

也就一点衣服,和电子设备。

那只玩偶熊陆今遥没带,她将它留在了下海。

新的篇章,新的生活。

搬回广阳以后,沈绛很快从较为清闲的状态,一键进入加速忙碌期,她忙着挑案子、接案子,也忙着为律所物色新鲜血液,以维系正常的运转。

家里又请了个阿姨,四十来岁,和沈绛一个姓,单名一个香字。

刚开始的时候,陆今遥叫她“沈姨”。直到有天傍晚沈绛回家吃饭,和阿姨同框出现,陆今遥这样习惯性地叫了一声,两人同时看向她——一个神情复杂错愕,一个则是用眼神询问,有什么吩咐。

陆今遥这才觉得不对。

她好笑地对沈绛说了声不好意思,然后从此改口,管阿姨叫香姨。

实在是近半年来和沈绛之间发生了太多事,多到陆今遥都要忘记,原本自己也该管沈绛叫一声“姨”。

十二月,广阳终于开始有入冬的迹象了。

温度终于降到个位数,沈绛的外套也从薄薄风衣,换成了大衣,尽管里头还总是一成不变的商务套装。相较之下,陆今遥的穿衣风格就很多变,怎样穿搭,全凭她那段时间的心情和喜好。

她们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上床了,也不接吻。

自从那天陆今遥说需要花时间想想以后,沈绛就没有再问,也没有主动提起,好像她们之间的关系是可以不明不白的开始,也可以这样不明不白的结束。

从无到有再到无,沈绛始终表现得那么坦然。

陆今遥有时候仔细一想觉得很生气,可过了会儿之后,又觉得,没什么好气,甚至越到后面,她越悲观地觉得,夏医生说的好像是对的。

她对沈绛,好像真的没有那么浓烈的喜欢了。

因为沈绛好像也不喜欢她,时间一久,她便支撑不住这种没有回应的冷淡。

钻进牛角尖里的人,这次没有人在后面拽,帮着指引方向,便出不来了。

陆今遥就这样干耗着,也不想出来,不想动。

两人各忙各的,早出晚归,出门和回家的时间都错开,住在同个屋檐下,有时候甚至一天都见不到一面,联系全靠手机。

这样风平浪静,如潭死水波澜不兴的互不干扰,在一个飘着小雨的夜晚被打破。

这天晚上,陆今遥和朋友们提前结束娱乐局,打车回家。

广阳的冬夜,个位数的温度,风一刮,还是会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