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2 / 2)
棺材
', '')('<!--<center>AD4</center>-->是钟姵订的,都是上好的实木。张蔚岚知道里面躺着他的亲爹亲妈。
他去回忆早上出门上学之前都做过什么,说过什么。想了半晌只想起今早吕箐箐给他做了碗打卤面,其他的都想不起来。
人若是说没就没,连个征兆先见都没有,那记忆也会说没就没,说忘就忘?
他早上好像没和吕箐箐说过话。但肯定是说过的,最后一句说了什么?他早上应该没见到张志强,那最后一次见活的张志强是什么时候?
全都想不起来了。
最可怕的不是生离死别,而是找不到最后一刻。
若是能痛彻心扉,像钟姵那样歇斯底里地宣泄一番倒也算人情。可张蔚岚现下的状态有些奇怪。
他扪心自问,似乎除了有寒气冻结在胸口,竟感觉不到什么天大的悲恸。
也许他真盼着这样同归于尽?他真无所谓?
他被冻木了。
这是十几年的折磨终于告罄,以一个剧烈的悲剧谢幕,又以另一种形式重新开始。
张蔚岚的确是“冷静”,就像钟甯感觉那样。这个十八岁的少年甚至已经想到以后——家里只剩他和张老头了。
张蔚岚盯着两口棺材,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竟没发现门缝里悄悄钻进来了个人。
是个小丫头,八/九岁的年纪。
她怯生生地走进来,看过一圈,站在花圈前,盯着面前一条白布上“张志强”三个字。
小丫头嘟嘟囔囔地喊:“爸爸。”
张蔚岚猛地打个寒颤,被惊回了神儿。他看向眼前的丫头片子,小丫头也转头看他。
“谁?”张蔚岚凉冰冰地问。
小丫头看了张蔚岚一会儿,伸手指张志强的棺材,憋着嘴,一脸苦相:“真是爸爸吗?”
张蔚岚站起来,将身上的毛巾被甩一边,走到小丫头身边。他猜到了,眼前的丫头片子就是吕箐箐嘴里常骂的“小婊/子”,张志强在外面养的野丫头,他同父异母的倒霉妹妹。
张蔚岚记得,她是叫“小欢”来着。
张蔚岚盯着小欢仔细打量,发现她虽然干瘦,但白白净净,五官轮廓还挺像张志强的,唯一一点不像的就是眼睛。
张蔚岚的眼睛像张志强,眼型狭长。但小欢这双招子却是滴溜圆的大杏眼,双眼皮特别明显。
小欢可能是被张蔚岚一张冷脸吓着了,突然坐在地上,开始哇哇大哭,甩胳膊蹬腿儿喊着要爹。
张蔚岚站在对面,被她吵得脑袋嗡嗡,甚至想伸手给她脖子掐断。
张蔚岚只好弯腰,提着小欢的衣领将她拎起来,拎了一半门突然被推开,张蔚岚手一秃噜,小欢又掉回地上。
钟甯手里提着两袋包子,站在门口愣了。
他临进门听见有小孩哭,就赶紧跑进来,没想到竟会面对这般场景。
“这谁家孩子啊?”钟甯走过去,将包子往张蔚岚怀里一塞,蹲下去拉小欢,“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钟甯也被小欢哭得闹心:“你别哭了。”
包子是钟甯搁路上买的。他跑半道肚子饿得叫唤,又想起张蔚岚肯定也什么都没吃,就买了两人份。
少年长得飞毛腿,跑起来踩风火轮,飕飕得快,到地儿包子还顶热乎。张蔚岚忽然被塞了一手,指尖隔着塑料袋烫出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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