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大难不死(1 / 2)

('雨下了数日,孟极道因而泥泞不堪。在临沧与锺孟扬分别後,胥长逍与区梓一路吃好喝好,不急着赶路,相当逍遥自在。他们的篷车从新浪郡来到奉河,此乃常中郡最北的县城,再过去便是极州,行五百里左右便可抵达绝骑镇。

「这日子很是舒服啊,想当初咱们从绝骑来,还是有一餐没一餐,谁能想到碰上锺兄,经历那些古怪的事情,还平白蒙了一大笔钱。」胥长逍啃着这些时日来第十三只J腿。

「胥云,你整日吃J腿不嫌腻吗?」区梓嫌恶地说。草草用完晚饭,他点持着烛台到一旁念书。得到巨资後,他路过郡城在大集买了能放半车的书籍。

「也许再吃个五、六只便腻了吧,到时改吃牛腿。」

「得了这麽一大笔钱,总要有个想法,像你这样花费无度,早晚被吃空。」区梓被胥长逍影响,手里的主讲旭王朝四灵改革前思想的《右苑集》仅读了几行,便重新卷起来。

胥长逍笑道:「人早晚会Si,吃空又如何?好不容易在锺兄庇佑下发了笔横财,咱们当然要好好过。」

「玩日愒岁,不思进取。这笔钱到时咱们一人一半,咱要拿这些钱去疏通,读太学,届时便能像先祖一样登立朝堂。」区梓g勒未来远景,又数落胥长逍道:「你不思读书,不如去从商,虽然位阶低一些,好歹也是正经事。」

这一路上区梓对胥长逍的态度愈来愈差,简直判若两人。

「区梓,咱们都有钱了,去屏州讨劳力活不就为这些玩意儿,为何还要这麽劳苦?」胥长逍将骨头丢到盘子里,拍了拍手,说:「不过若要咱说想做的事,还是想学咱爹当军人吧。从商便不能从军了。」

「从今以後,胥云,听明白了,从今以後别直接唤咱名讳。」区梓不悦的放下书卷,缓缓走至他面前。

「嗄?什麽名讳?区梓,你说明白些。」胥长逍不懂区梓为何变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区梓严肃地说:「我的字是孙梁,别再直呼咱名讳。」

「孙、孙梁?怪了,之前不是你说不提表字吗?为何突然又──」

「是啊,那是穷得跟你一样的时候,胥云,现在我有钱了,身分不同了。」区梓回去拿起《右苑集》,现给胥长逍看,讽道:「你读过这书吗?你连《朱羽经》也不懂,凭什麽唤我名讳?」

区梓的口气愈来愈不客气,而非此时才有的情况。与锺孟扬分别後,区梓一直向胥长逍说着抱负,只是胥长逍一直表明想随遇而安,区梓的态度渐渐不友善。

只是胥长逍也不是容易被吓着的人,他依然笑答:「还不只《朱羽经》,那怕黑羽、h羽也不懂,恐怕只明白外头的梅雨。」

「哼,竖子不足与谋。」区梓嗤道。

「竖子也好,士子也好,活得开心便好。再说了,区、孙梁,你娘亲不是也说你安命就好,不要再想从前辉煌,既然有钱了,何不娶房妻子,一家人共享天l。」胥长逍苦笑道:「孙梁这名字怪拗口,还是区梓好念。」

「住嘴!你这废物凭什麽管我的未来?别让我再听见你直呼名讳。」区梓语气恎恎。

区梓的认真让胥长逍暗笑在心,但他顾及区梓颜面,便示弱道:「好好好,孙梁,这样总行了吧。」

「还有,这钱不能一人一半。」区梓指着放在角落的三大綑钱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咱们想的一样,咱也觉得不能一人一半。」胥长逍笑道。

区梓忽然胀红脸,朝胥长逍脸上呼一巴掌,「狗东西,这钱你得一半便该偷笑了,还想多要?」

这掌呼得胥长逍不明究理,他脾气也冲上来,骂道:「g什麽打人,发什麽神经了你,被阉僧迷走心窍不成?」区梓的身材b胥长逍高大,搏起来胥长逍不是对手,但嘴上功夫便无人能敌。

区梓却不是开玩笑,他说:「胥云,我想过了,与其让你拿着钱挥霍,不如交给有前途的人用。这钱本该是我的东西。」

「你说什麽呢?若非遇到锺兄,咱们能拿的到钱?」

「别提锺孟扬!不过是个蛮子,有几个钱也想学士子风范?」区梓又揍了胥长逍一拳。这还不够,他早买通三个保镳,三人进来对他拳打脚踢,彷若仇敌。

区梓跟老板说胥长逍白吃白喝,因此被他的人揍了一顿,老板闻後立刻将他赶出客栈。临行前,区梓在他脸上唾了一口,恶毒地说:「你这废物没钱还能怎麽办,靠那张嘴?不如爬去找锺蛮子,如果你活的到那时。」

胥长逍满身是血,想说话也没力气。他半张着眼看着篷车扬起的尘烟,雨丝缓缓与血溶合,刺痛伤口。有个声音瞬然在他心里崩裂,久久挥散不去。

「咱是要说,只要留点钱给咱就好,剩余的就让你取功名,照顾家人。」这话胥长逍没机会说出口了。他不知道区梓为何会变了个人,他一直知书达礼,虽然胥长逍有时会笑说迂腐,但心底却是非常佩服他。

胥长逍清楚人心险恶,却从未想过区梓是见钱无情的人。两人在绝骑镇相互扶持,这些年来俨b亲兄弟还要好,甚至可以说胥长逍敢肆无忌惮胡扯,都因为有区梓在旁作为底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希望一切都是区梓为了庆祝两人脱贫而开的玩笑,但区梓从不开玩笑。

也许真的是自己错了吧。

又昏睡一夜,客栈老板要他别挡路,他只好撑着踏上回乡的路。区梓下手重,打断他的肋骨,但附近却连个草药郎中都见不着。胥长逍只能在雨里缓行,Sh气加重他的伤势,身T烫得像是着火,每一个喘息便是一次痛楚。

除了继续往前行,他不晓得还能怎麽办。有几次他几乎要昏厥,仍靠着意志力撑了过去,他忖要Si也得Si在能遮风挡雨的地方。

总算苍天眷顾,在他只剩余最後一丝气力时,他见到一间飘摇的破屋。胥长逍忖至少不会曝屍荒野了,但眼前忽然一黑便倒了下去,他努力撑开眼皮子,y是要爬到破屋里。

剧烈疼痛咬着他的意识,让他想乾脆放弃,在原地等Si,但他抓紧拳头,屏着一口气爬至屋前,m0到那破烂门板时,他整个人瞬间放松。

胥长逍往墙边一倒,庆幸自己有还个像样的地方当棺材。那屋里除了稻草外什麽都没有,即便他侥幸活下来,也只能啃草饱食。他父亲未去世前,常带他去镇外打猎,并教他身上无粮时如何求生,但此时这些技巧都不用上。

屋内倒有一尊一丈高的塑像,塑得相当b真。虽然不知哪门哪派,但将Si之人哪还在乎这个。胥长逍喃喃向它祈祷道:「不知何方神圣,咱听说人Si後魂魄会飞出来,照这话来说,魂魄大概不会散?祢若有知,可否帮咱告知父亲一声,说咱很快就会找他去,要他别乱走。」

「你父亲Si了?」忽然塑像竟回他话。

「何方神圣,祢、祢显灵啦?」胥长逍捧着下腹,吃力地问。刹那间他以为自己已经Si了,但又想到Si人怎麽会感觉痛。他喃喃道:「若魂魄出来还疼,那岂不白Si一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俺娘亲也Si了,却无法埋葬。」那塑像竟动了起来,还倒了些水给胥长逍,「怪俺没用,没钱葬娘亲,只能待在这破屋。」

胥长逍听了,才知道他是活生生的人,只是身板子太大。啜了几口,觉得身T舒服不少。他说:「咱还以为你哪路山神,是个人就好……」

「你不怕俺?」巨人诧异地问。

「咱又没愧对你,为何要怕?」胥长逍用力扬起嘴角,「Si前还有个人陪咱聊聊,谢你都来不及了。」

「俺自小身子骨就b别人大,村人都唤俺人罴,说俺是怪物。娘好不容易拉拔俺长大,却得病Si去,要借钱却也无人可借。」巨人似乎不常与人说话,见胥长逍与他搭谈,便兴奋的说着故事。但他说话极慢,音调沉闷平淡。

胥长逍笑忖:「就你这身板,就是抢也没人敢阻拦。」

「你伤得很重,被山贼抢了?」

「b这个还惨。」

「狼?嗯,这附近的狼很凶,上次俺被一群狼袭击,幸好挡了下来。」

巨人说得很轻松,但能挡住一群狼的力气也怪不得会被称作怪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惜你Si在这里,俺不能替你埋葬,跟俺娘一样可怜。」巨人哀伤地说。

「你很孝敬你娘呢,咱爹Si时,也是没钱葬他,是区梓他陪我咱到处求人,才换得一口棺……不说了,伤口好痛。」胥长逍从衣里m0出一个钱袋,丢给那个巨人,「咱偷攒的,他不知道,送给你安葬娘亲。天太黑,咱就搁在不远处,天亮了你就拿走吧。虽然咱们也就这一面之缘,但咱可以肯定你是有出息的,咱若从军,必带你一起建功立业。算了,都是空话,看你人挺好的,咱留个信,要是你记得……咱叫胥云,字长逍,家在绝骑镇,等咱Si了,帮咱烧成灰,洒在绝骑……谢了。」

说完胥长逍便决定休憩,Si前说这麽多话,还做了件善事也足够。他相信他爹会因此自豪。胥长逍听见一道巨响奔过,以为巨人要来搜他的身,区梓的前车之监还在,但他已没有力气反应。

「恩公、雄丈在此拜谢恩公。」巨人连磕三个响头,声声响亮。

胥长逍没有回应,但他很惊讶那巨人在这昏暗夜sE里竟还能看见钱,这让他不禁想起锺孟扬。这时胥长逍感到疲惫,不再想谁,缓缓沉入睡梦。梦中的景致很美好,父亲、母亲都在。

他与父亲在原野上纵马狂奔,忽然父亲问:「云儿,你过的好吗?」

「孩儿一直是这样过日子不是吗?」

「失去挚友很苦,为父明白你受尽委屈,只是天命如此,凡人如何强求?也许此番後将有新的契机。云儿,为父走了。」

父亲容颜烟逝,胥长逍也从梦里苏醒,他人还是在空屋里,身T倒b昨日舒服的多,破屋里还弥漫着浓浓药草味。那个叫雄丈的巨人不见了,只留下满地稻草。

胥长逍忖昨日应是作梦,毕竟世上怎麽会有身长一丈的人。只是身子舒坦了,他也不觉得高兴,肚子早已饥肠辘辘,此地没有食物吃,他也没力气出去觅食。连哪里有聚落也不清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他早做好在此地Si去的准备,但没想过是活活饿Si,要是如此,还宁愿当时区梓直接打Si他。空腹传出声响,听得胥长逍更难受,他突然喉头涌起一阵腥,吐了一地黑血。

他m0着肋骨裂开之处,又m0着脸上的伤痕,左脸都是伤口,鼻梁被揍歪了些,眼睛还肿着,不过没瞎掉。

蓦然外头传来马嘶声,一夥马贼走了进来,发现满身是伤的胥长逍。

「你是谁?」戴着眼罩的高大马贼问。

「将Si之人。」

「老大,看他衣服虽破烂,但也挺值钱,说不定身上还有宝贝。」

「嗯,去搜身。」独眼马贼命令道。

胥长逍觉得好笑,他瘫着两手说:「诸位大爷,咱才刚被洗劫一遍,身上早就什麽都没有。」

前来搜身的马贼踩着他的肚子,「等老子搜完便知道。」他用刀子挑着胥长逍的衣服,的确没有看见值钱之物。胥长逍身上本有藏一袋钱,不过昨日梦到巨人时把钱丢给他,钱也就不知去向。

「还真的一毛不剩,老大,这家伙被扒乾了,该怎麽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拿来练刀。」独眼马贼掏着耳朵。

「也好,反正咱本就是将Si之人。麻烦下刀快一些,给走的痛快些。」胥长逍倒感激这些马贼替他动手。

那群马贼互看一眼,笑道:「小子,你是外地人吧,没听过青山寨的名号?俺们杀人,是像宰羊那样,先断手,後砍脚,再把身T一段段切开。」

「何必这麽劳烦?咱这瘦弱身板也没多少地方好剁。不如给咱痛快点,免得几位爷劳神。」胥长逍不知那马贼是唬人还是真如此残暴,

「哈哈哈,放心,老子是屠户,保证把你切开时,你还能活着见到自己。」

那些马贼哄堂大笑,但胥长逍可不觉得好玩,他觉得自己实在倒楣透顶,被活活饿Si便算了,现在既然还有马贼要将他分屍。

「几位看来都是能G0u通的人,事实上咱家里富裕的很,只要咱捎封信回家,便能给诸位一大笔钱。」胥长逍只得唬他们来拖延时间。

但领头的马贼不买帐,他不亦乐乎地说:「要钱,俺们到附近村里g一票就好,杀人才好玩。」

胥长逍没想到会碰上这种变态,只能闭着眼认了。

「休动俺恩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胥长逍听见这声音连忙张开眼,门外矗着一丈高的巨人,魁梧如熊,手掌b独眼马贼的脸还大。胥长逍才知昨晚不是梦。联想到屋中的草药味,大概是雄丈替他做了简单治疗。

「熊会说人话啊,怪物。」

「叫谁怪物?」雄丈一把抓住出言不逊的马贼,光凭他的握力便能掐Si那人。

「是这附近有名的人罴?大家散开,慢慢围上去杀Si那怪物。」独眼马贼喊道。

雄丈瞪着那些马贼,他的眼若铜铃,凶光似血,特别是一手便能捏Si人的怪力让马贼胆怯。他们之中最健壮的再雄丈面前宛若婴孩,那人持环首刀砍去,雄丈哼了一声,右手握住刀柄,用左手劈断刀身。刀身落地,雄丈一拳揍在发楞的马贼脸上,那声响b胥长逍所见过的都还巨大。

仅是一拳的威力,那人前齿具裂,瘫在地上,不Si也得送掉半条命。胥长逍的眼睛睁得老大,自从遇见锺孟扬後,他便没见过这种堪称「怪物」的人,而雄丈b起锺孟扬,更能称为真正的怪物。

「动俺恩公,Si。」雄丈俯冲上前,一把捉住独眼马贼。

後边的马贼趁机砍他,但刀子对他粗厚的皮r0U似乎一点作用也无,雄丈将独眼马贼向外重抛,又若无事揍倒暗算他的马贼。独眼马贼m0着背SHeNY1N,那一下摔断他的腰脊,恐怕一辈子无法走路。

剩余马贼动也不敢动,彷佛怕一出声就会被被捏碎。

「恩公,俺来迟。恩公没事吧?」雄丈跪在胥长逍面前,又磕一次头,「蒙恩公救济,那些平时叫俺怪物的人,总算肯帮俺葬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了钱,莫说对象是熊,连鬼他们都会帮你处理妥当。」胥长逍笑道。

有个马贼趁雄丈跪地时往外跑去,抢了匹马就要逃走,但雄丈旋即转身追了出去,竟一手捉住马尾巴,马警觉的踢後脚,雄丈大怒之下掴牠一掌,那匹马应声倒地,把偷跑的马贼压在地上。

胥长逍免强撑着身子起来,贴在墙壁上。

那些残存的马贼立刻向他拜道:「恩公饶命,俺们都是苦命人,说分屍也都是吓唬人,平时也是拿猪狗的骨头假装,俺们只是混口饭吃,望恩公手下留情。」

「恩公,这些人当如何处置?」雄丈走进屋内,眦着那些跪地发抖的马贼。

「他们喊咱恩公,就放过他们吧。倒是折疼一日,咱肚子饿得不像话。」

「俺这里有东西吃,快,快去拿给恩公。」那些马贼立刻献起殷勤。

胥长逍边啃猪r0U乾,边喝着水,雄丈如铜像侍立於旁,他只要动一眼,那帮马贼便噤若寒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那帮马贼贡上的食物虽多,负伤的胥长逍却也吃不下。他见那几个人一直跪在地上,很不习惯,便要他们起身。

「恩公,这猪r0U还合您胃口吗?」脸上方长出微髭的年轻马贼问。

「别喊咱恩公,你们若没事,就回青山寨去。」胥长逍yu打发他们走。

但那年轻马贼闻之却哭了起来,泣声道:「俺们根本没有营寨,只是打着青山寨的名头壮胆,俺们都是庄稼人,但官府不让活,才走险当马贼。」

「如此说来,你们都是同村人?」

「被人罴──」那年轻马贼身上忽然发冷,他立马改口:「被那位壮汉所杀的都是奉河有名的恶霸,我们几个才刚投靠他,除了一张嘴什麽也不敢。」

胥长逍这便明白为何雄丈一出现,他们就立刻跪地求饶。

「可是咱这伤势大概也不久於人世……」胥长逍看着自己满身血迹的衣服。

「那个、恩公若不弃嫌,俺们中有能瞧些小疼小病,不敢称好,但能给恩公瞧瞧。」年轻马贼,转身唤道:「方叔,快去帮恩公看看身子。」

里头年纪最大,眼神也最胆怯的男子懦懦走出来,一接近胥长逍,雄丈便哼了一声,吓得他跌了一地。

「不碍事,让他替咱看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人便在雄丈的注视下,替胥长逍诊断,他惶恐地说:「恩公,恩公虽然断了两根肋骨,脸上、多处有擦伤,但不碍X命,好好调养不出一个月便能康复。」

「真的?」胥长逍喜出望外,太兴奋又导致身子疼。

「小的不敢妄言。」有如猛兽的雄丈在身旁,估计没有敢打诳的人。

「几位,既然你们头儿Si了,就各自还乡。」

「恩公啊,您有所不知,俺们都是逃出来的,哪能回去?」年轻马贼又哭道。他身後几个马贼也是一片惨澹。

「官府收税有如此重?」胥长逍惊讶地问。边镇是二十五税一,但其余地方都不会高出此律太多。

「不是苛税,而是官府迫俺们服兵役。」

「这有什麽好怕,郡兵一年轮更五天,五天也怕?」胥长逍鄙视地说。受胥宜影响,他对大昊兵制了若指掌。

「早变了,自天汗军换将,新来的将军迫俺们从军,从各地抓了几万人。俺们几个趁夜逃到望州,又去了屏州,在那里偷偷m0m0度日,後来听说天汗军开拔,抓人松了,俺们才回来。」年轻马贼哭诉道。

「几万?没Ga0错吧?」胥长逍以为他说错了,驻守各地的行军将军身边只有数千亲兵,充几万人是出关打仗才有的事。再说没有枢密府命令,更不得越出地界。

但他们用生命发誓,所言句句属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只如此,听说天汗军将军带京军进了京城,说要清什麽东西,反正所有没卵蛋的男人都被杀得一乾二净。平时Si要钱的万莲宗也被灭掉,这已经是三天前的事,昨日一传到这里,大夥发了疯似的杀阉僧。但俺们怕回去又得被抓去从军,只好先跟了那恶霸。」

胥长逍错过太多资讯,一时无法意会。他问雄丈,「你以後要去哪呢?」胥长逍想这天汗军奇怪,明明这里有个熊一般的男人,却要抓这等瘦弱的年轻人。

「娘亲说人予一饭,当报千金,恩公对俺的恩情之大,俺愿意誓Si跟随。」雄丈单膝跪下,诚挚地说:「以後雄丈奉恩公若母,恩公说什麽,俺就做什麽。」

「咱可不是你娘啊……」胥长逍苦笑道。

那几个马贼咚一声跪下来,抢着拜道:「请恩公收留,与其从军,不如跟着恩公。」

「咱可不当马贼,再说天不亡咱,咱还想回绝骑镇。别唤咱恩公,咱不b几位大多少。」

「不当马贼也行,俺几个都是家中无累,才能逃这麽久,只要跟着恩公都好──不能叫恩公,那俺们叫您大哥吧。」年轻马贼很是机灵,他带着一群人拜向胥长逍与雄丈,「快向大哥跟雄爷磕头。」

胥长逍见他们也是可怜人,只好先答应下来。细问下,知道年轻马贼叫平狗通,替他诊断的叫方一针,其他四位也各报姓名。

方一针建议胥长逍先到郡城里养病,因此一行人便出了破屋。胥长逍跨不上马,雄丈背着他,「主公,坐稳了。」

「主公?」胥长逍觉得这名称不符合他,但他懒得再纠正。

他们在细雨中行了半日光景,便到了奉河城,胥长逍没想到郡府离这麽近。奉河城虽是奉河郡府,但地处偏北,因此以防御为主,城墙修筑牢固,人口不多,交易仍是发达。来回关外的商旅都会经过这里,这里出境会经过望弓镇,因此从绝骑镇方向来甚少经过此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进城後雨势忽大,他们便赶紧找了个地方打尖。

客栈老板见到雄丈,毅然拒绝:「俺这里不收怪物,客倌往别处去吧。」

「老板怎麽会说他是怪物?这人只是身子大了些,但有眼睛有鼻子,跟您差不多,跟他聊两句便知道了。」

这时雄丈忽然伸出手,把老板吓得退了几步,胥长逍以为他受到刺激,但雄丈把手张开,说:「这些钱都给你。」

老板见到一堆铜钱,立刻改口道:「马、驴都能住草棚,这位客人不过身子大了点,只要动静别太大,要住下来当然没问题。」

胥长逍笑道:「忘了还有这个绝招。」

八人住在後方的大通铺。雄丈的个头只差一些就顶到天花板,因此走路时格外小心,免得把店给拆了。

放好行李,胥长逍把所有人聚起来,「咱身上没剩多少钱,也养不了各为多久,所以咱想各位若不想待在绾州,就跟咱回绝骑,租块地来种,或加入边军。」

「大哥,种地、养马还好,俺们可不想从军。若是担心钱,这不是问题,那独眼人留下好多宝贝,俺拿给您瞧。」平狗通打开其中一个包袱,里面满满金银珍珠,是独眼马贼这些年打家劫舍而来。

「有钱,就买地来种。边镇人口很杂,不会有人注意你们。」

「好,俺们就跟大哥回去种地,顺便看能不能娶房媳妇。」平狗通笑喊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毛才长齐就想nV人啦!」几个小夥子笑谑成一团。

胥长逍这才想到,现在有钱了,要讨媳妇也不难。因此他忖着绝骑镇里的姑娘,也了开怀。他们几个东聊西扯,直到睡去。

隔日方用早餐,一群人闯进客栈,神sE慌忙。那些人躲到雄丈身後,同时注意门口动向。雄丈默默吃着第三十颗馒头,对身後的人充耳不闻。

十几名衙役随後追进店内,步头问:「有没有看见火凤孽徒?不得私藏,速速交出。」

胥长逍明白过来,那几人是火凤教徒。但先前从未看过官府大规模追缉火凤教,但这场景从离开望州时便一直能见到,他忖这是否与天汗军入京有关。

「你,有没有看到火凤教徒?」步头询问方一针。

方一针为人胆怯,他望向胥长逍那里,不知当不当讲。雄丈的身材宽阔,足以挡住那三个人。

「快说!」

「几位差爷莫气,这是咱商队的郎中,他见几位英气挺拔,才吓得不敢多言。」胥长逍忍着痛站起来,假意问:「不知差爷所寻何物?」

「火凤孽徒。倒是那尊塑像是怎麽回事?造得挺真,是要卖的吗?」步头指着静默的雄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忽然雄丈睁大眼看着衙役,步头吓得拔刀,「那那那那是活人啊!」

「难道是附近驰名的人罴?」衙役交头接耳道。

「正是,正是。不过这位大汉子现在负责替咱搬货,绝对不是坏人。」

「他就算了,俺要问火凤孽徒去哪了?别藏起来,否则把你们一并送交衙门。」

胥长逍似乎能听见那三名火凤教徒的喘息,他恭敬地说:「火凤只是身上着火的鸟吗?哈哈,跟几位差爷开个玩笑,方才的确有几个人匆匆而来,咱以为他尿急,方要报茅厕位置,他们又突然跑了出去。」

「跑了?」步头疑惑道,他向衙役们说:「去其他地方找,找到格杀勿论。」

那些衙役便离开店内。

「大哥,为什麽不把人交出去?」方一针等衙役走後,才敢开口。

「依咱浅见,火凤教一直跟某些要人相互内应,会被追得满街跑都是些无足轻重的教徒,这些人同你们一样。」胥长逍望向雄丈,「几位出来吃馒头吧。」

那三人怯懦的走出来,还在门口看了半会。他们这时才惊觉方才躲的地方是个人的背,他们双手合掌,念念有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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