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无蔗糖(1 / 2)

('题名:查无蔗糖

作者:绊倒铁盒

文案

年念×付鲸梦

白色小猫咪受VS民谣歌手攻

付鲸梦初遇年念的时候,他正在公厕的隔间里蹲着,且非常悲催地从壁挂抽纸盒里抽出了最后一截卫生纸。他敲敲隔板,让旁边坑位的兄弟再给他递几张,从门板下面的缝隙里伸过来一只非常好看的手。

等他好不容易出了坑,扭头一看,发现旁边坑位出来的是一个长得好乖的男孩子,只是,他没有穿衣服……

后来自家小朋友经常背着自己去找朋友玩,还带回来好多小道具,付鲸梦吃醋好久,才发现那两人原来都是0(╬ ̄皿 ̄)!

年念(喜悦):哥哥你看,我找到了气球!

付鲸梦(崩溃):极致享受,加倍快乐??

副CP:酷拽黑猫受×纨绔忠犬攻

费南:我们可不可以试试看?

齐橙:行啊。

费南尾巴摇成螺旋桨。

齐橙:在我这里,试试看的意思是……

齐橙:随便你怎么试,反正我不看。

小猫咪救赎人类的日常向小甜饼,建议睡前随便看看。

自我治愈产物,不会收费,喜欢的话只求收藏和关注下作者,欢迎不开心时来吸猫!

@绊倒铁盒盒盒盒

可以聊天or可能有随机掉落的未放出段落

我生来自由,天性浪漫,不做锦笼鸟,惟做琼海鲸。

第1章带我回家

付鲸梦从三十米高的天台上狂奔下来,钻入路边破败的公共厕所。开门关门蹲下,一气呵成。

人有三急,就算是再生死攸关的事,都比不过这个急。

付鲸梦有些懊恼,他刚刚想做的事被打断了,很丢人,也有点迷茫。

一时间他想起很多刚刚在天台上没来得及考虑的琐事,比如垃圾没有倒,卧室里的龟背竹还没来得及浇水,屋外的床单忘记收回来,而天气预报似乎报了今晚有雨。

应该是那种很酣畅很凉爽的秋雨。

在公厕潮湿又熏人的气味里,他脑袋难得放空了一阵,直到脚麻,他将身体重量移到另一只脚上,在电流窜过脚面的迷人感受中自然而然地将手伸向了一旁的壁挂卷纸盒。

他用力一抽,最后一截纸软塌塌地、很不情愿地被拽了出来。

这么一小节,单薄,羸弱,还没有巴掌大。

一张屁股大约是三个巴掌的大小。

他心脏抽搐了一下,伸手在卷纸盒里又摸索一圈,只扒拉出一个空空的卷纸芯筒。他面色惨白,思考了两秒将卷纸芯拆开擦屁屁的可能性。

最后他选择放弃,相比之下,努力将剩下的那截纸分成三份,显然更具有可行性。

就在这时,他听到旁边的隔间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好像有人走进去。这人脚步声轻悄悄的,像是刻意垫着脚尖。

付鲸梦没有多想,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他敲敲两个隔间之间的隔板:“兄弟,没

请收藏:https://m.qibaxs10.cc ', '')('纸了,递一点纸过来可以吗?”

他自觉话说得很诚恳,很卑微,谁会拒绝一个这样令人尴尬的请求呢?

可对面沉默很久,没有发出一丁点声响来回应他。也许是他也没有纸?还是他已经走了?付鲸梦没勇气再催问一次,上厕所没有纸这种事,怎么也不值得大肆宣扬,他有点不好意思,在这样令人忐忑的寂静中他的耳根烫了起来。

突然对面隔间传来抽纸的声音,咕噜噜地,过了没多久,从隔板最底下的缝隙中伸过来一只白皙的手。

作为一个男人的手,它生得极漂亮,纤细修长,骨骼分明,青色的血管隐没在几乎看不见毛孔的皮肤之下,像是一盏精致的汝窑瓷。

付鲸梦愣了愣,将手伸过去接住,指尖碰到对方的指尖,是有温度的柔软。他收下纸,磕磕绊绊道了声谢。

对方没有说什么,那只手从缝隙里又消失了。

不论对方多没礼貌,总归是救命恩人。付鲸梦忍住没有腹诽,他推开门走出去,瞥了一眼旁边的隔间。

斑驳的木门紧闭着,里面没有一丝声响。

他踏过湿漉漉的地面,走到洗手台洗手,刚把水龙头拧开,那扇隔间的门又吱呀一声打开了。

他浑身一个激灵,脑袋蹭地扭过去看。

扶在门沿上的还是那只白皙的手,紧接着一只赤裸的脚踏了出来。

这就有点奇怪了,付鲸梦蹙着眉,谁进公共厕所不穿鞋?

随后一个身子从门后闪了出来,付鲸梦只觉眼前一花,顿时白茫茫一片。

这是一个年轻的男孩子,头发有一点卷,灯光下泛着栗色。他身材高挑,长得极清秀,嘴唇是湿漉漉的浅粉色,眼睛很亮,长长的眼睫绕着那颗很亮的星辰,像是守护珍珠的蚌。付鲸梦眼睛瞪得像铜铃,努力将目光锁定在自己适宜观看的那部分人体部位上,两瓣嘴唇开开合合,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最后好不容易结巴了一下:“你……你他妈……”

男孩抬头看过来,眼神有一点好奇,又带着询问。

那眼神太亮了,水汪汪的,顶上的灯光都显得黯淡。

付鲸梦被那纯澈的目光一噎,瞬间就自我反省、立地成佛了,想到对方成没成年还不好说,硬生生把脏话咽了回去:“你怎么不穿衣服?!”

有什么会比蹲坑时抽出最后一截纸更窒息的场面吗?

有。

那就是出来以后,看到一个裸男。

其实付鲸梦平时很斯文,戴个银色细边框的眼镜,挺矜贵的一个人,父亲做珠宝生意,母亲是大学教授,管教也严,他平常不怎么说脏话的。但此情此景此人,他没忍住。

付鲸梦第一反应是,这个年轻的男孩子在公共厕所的隔间里跟小情人脱了衣服云雨。

他下意识抻头瞧了瞧隔间里面,空无一人。

男孩好像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迎着付鲸梦的眼光

请收藏:https://m.qibaxs10.cc ', '')('抻了抻赤裸的身子,那身体散发着朦胧的光晕:“我没捡到合适的衣服。”

付鲸梦觉得口舌干涩,艰难追问:“你家里人呢?”

那男孩摇头。

智商低下的流浪儿童?

付鲸梦心软了,回过神想起水还开着,连忙拧紧关掉。

哗啦啦的水声消失了,厕所里变得过分静谧。

付鲸梦一时觉得自己在一场梦里,好像很不真实。那个男孩试探着朝他走了一步,付鲸梦忍不住啧了一声,他觉得干干净净的一个男孩子踏在这地上,脏了。

男孩立刻站住了,很乖巧的样子,两只脚上下搓着,像是在等他发话。

“你别动了。我回去给你拿一套衣服。”付鲸梦推着男孩精致的肩胛骨将他藏进隔间里,“我家很近,很快回来,你别这样乱跑。”

他也不是没想过立刻报警,但总归要让这个孩子先把衣服穿上。

一个人总要有些体面和尊严,更何况,他长得还那么好看。

珍珠蒙尘,总归是令人不忍的。

付鲸梦带着一身衣服鞋子风尘仆仆跑回公厕的时候,月亮刚爬上来,秋日的夜晚凉意渐深,他穿着风衣都觉得并不暖和,他很担心他。

有人刚从厕所出来,蛮奇怪地看了手上大包小包的付鲸梦一眼。

他照直进了厕所,待那人走远了,他拍拍紧闭的隔间门。

“你还在吗?”

敲了两声,没有回音,就在他以为男孩出了什么事的时候,隔间门开了。

男孩睡眼惺忪地好像刚刚窝在马桶盖上眯了一觉,眼尾有点泛红,额上的红印从碎发下露出一点来,像是条不慎滑走的金鱼。

他将衣服递进去:“你先把衣服裤子穿上。”

男孩乖乖穿上了,套头卫衣搅扰地头发乱蓬蓬的。付鲸梦没忍住,抚平了他高高翘起的呆毛。

“然后我们再去洗脚。”付鲸梦就像在哄一个小孩子,把大象放进冰箱需要几步——

第一步打开冰箱。

第二步把大象放进去。

第三步……

男孩没有理他,径直走到涮洗拖把的地方,把脚冲干净,又用纸巾擦干,俯下身将付鲸梦递过来的运动鞋穿上,干净利落地将鞋带系上一个蝴蝶结。

待他站起身,一身白色的连帽卫衣和一条牛仔裤,一双运动鞋,虽然付鲸梦的衣服他穿起来有一点点大了,但还是好看得不像话。付鲸梦突然觉得他一点也不像一个智障儿童。

“你几岁了?”付鲸梦问。

那男孩数了数手指,仿佛算了一笔大帐,最后说道:“大约该是19岁。”

倒是成年了,付鲸梦松了口气,就是脑子好像有点问题。

“现在看起来暖和多了。”他又问,“需要我帮你报警吗?”

男孩又摇头。付鲸梦想,既然已经成年了,又没有家人,警察来了估计也很难办。这么大的男孩子,自己总有去处吧。

他如此想到。毕竟他

请收藏:https://m.qibaxs10.cc ', '')('自己也是自顾不暇了。

“那你……”付鲸梦刚想说“你从哪来回哪去,江湖再见,就此别过”,男孩先开口了。

他将手揣进腰间的口袋里,像是一只嚼着树叶的树袋熊,歪着脑袋天真地看着他。

“我给你递纸了,你得带我回家。”

“……”

付鲸梦有点被他的幼稚威胁到,扶了扶眼镜,有些无奈:“好吧,那你家在哪?”

“是回你家。”男孩笑了起来,“我没有家。”

谨以此书献给Hanny、阿毛、擎天柱、颂和碳酸诗,献给一切追而不及的人,求而不得的爱,得到过又失去了的生活梦想。愿我们,都能像小猫咪一样一往无前,像付鲸梦一样得偿所愿。第2章哥哥

他眉眼弯弯,笑起来像一颗软糖。有很多颜色的那种。

付鲸梦没想到一个笑容的冲击力竟有如此之大,他有点乱,他想,姑且让他在我那将就一夜吧。

月亮被乌云压住了,夜风潮湿得很,天空正在积蓄雨水,沿着河道有很多低飞的蜻蜓。

男孩很感兴趣,伸出手去抓他们,他总是能精准地抓到它们的翅膀,再将它们放走。付鲸梦知道在一些小村庄,孩子们是很擅长同昆虫玩耍的。

他看了他一会,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刚放飞了一只蜻蜓,眸子里有细碎的笑意:“年念,过年的年,思念的念。”

“我叫付鲸梦。”

年念似乎对这个名字不是很感兴趣,过了好一会他问:“哥哥,哪个是你家?”

付鲸梦有点儿为难,被叫名字是萍水相逢,被叫哥哥,就变成了一种责任。他抬起扛着重任的臂膀,遥遥指向路尽头一栋亮着灯的小平房,那是他外公外婆留下来的老房子。

“那个就是我家。”

灯光在年念的眼底像是一抹绽放的烟火,走得越近,绽放地越明亮。付鲸梦发觉年念漂亮的眼睛有些奇怪,他好像可以整个瞳仁里只装着一样事物,这或许正是他双眸澄澈的由来。

人们总是看得太多,乱花渐欲迷人眼。只有年念不同。

一进家门,付鲸梦显得很局促。

他为人整洁,但敌不过房子太小太拥挤。这间平房很老,有些破败,外墙的墙皮有几块不翼而飞,电线盘根错节着飞跃上空。

它就像是一个被城市现代化进程遗忘的角落。

“条件比较简陋。”他对年念说道,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他得先出去,年念才能错身坐进沙发里。

年念将腿盘到沙发上,整个人陷进去,笑眯眯地说:“我不觉得啊,我很喜欢,特别喜欢房子外面的……植物。”

他不知道那些是什么。有一些是绿油油的,有一些开着五颜六色的小花,随风摇曳多姿,泥土的清香很迷人,会引来蜜蜂、蜗牛、蚯蚓和鼠妇。他想象了一下,真的很喜欢。

付鲸梦笑了,他一向很有植

请收藏:https://m.qibaxs10.cc ', '')('物缘,他说:“门口种的是绣球,刚开败了一季,要到明年夏天才开花,架子上盘着藤的是葡萄,小花是雏菊,能开很久。”

年念很认真地听付鲸梦说完这些,他又说:“哥哥,我有点饿了。”

付鲸梦打开冰箱,几乎算得上空空如也。

他从角落里翻出一盒牛奶,一块巧克力,和一根火腿肠,摊开掌心:“只有这些,先凑合一下。”

年念伸出手飞快地拿走了牛奶和火腿肠,又瞥了巧克力一眼,眼神有一点嫌弃:“我不吃糖。”

笑起来像是软糖一样的男孩子不喜欢吃糖,付鲸梦哑然失笑。

年念吃得很快,像是饿极了,吃完又开始喝牛奶,他好像不是很会用吸管,但学得也很快,他一边凹着腮帮子用力吸着,一边两个眼珠子挤在鼻梁两侧,去盯着吸管里上上下下的乳白色。

最后吸不动了,盒子呼哧呼哧响,一对儿斗鸡眼也酸了,这才扔了牛奶盒,去玩沙发上靠枕的穗子。

见付鲸梦没有吃饭,年念一边挠穗子一边问他:“哥哥,你不吃吗?”

付鲸梦淡淡回答:“我吃过了。”

年念看着付鲸梦站起身,走到窗户边,拿起了他的……一个像芭蕉扇一样的箱子。

年念看到不解的事物就会不自觉得歪脑袋。

“这是什么?”他不知道它的名字。

“吉他。”付鲸梦说道。

付鲸梦取出他的吉他,笑了笑:“我是个街头民谣歌手,有了上顿没下顿的……”

“但是今天不一样。”付鲸梦随手拨出一个跳跃的音符,“今天我出门前吃了一顿饱饭。”

这一顿饭几乎花光了他一个月的生活费。

他养不活自己,也养不活年念。

他害怕“哥哥”这种称呼,他不知道一个都无法对自己负责的人,怎么能够负责别人的人生。

他选择坦白:“年念,我没什么钱,明天你饿了我可能也没有饭给你吃。”

年念说:“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

“也许,哥哥明天会有好运气。”

这安慰并没有多受用。付鲸梦起初也是这样安慰自己的,但好运气并不会常来,最近更是不曾光顾。

但凡他还有一点希望,冰箱里还有一些食物,这老房子里还有一点温暖,他也不会这样自甘堕落。

但现在好像有了一点温度。

他将床单收回来后不久,外面就下起了瓢泼大雨,空气里有泥土和腐叶的味道,风染着水汽很凉,他起身将窗户掩上。年念很乖地趴在沙发上,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气息很均匀。这一点温度便是从这具年轻的身体上散发出来的。

这个男孩将过分漂亮的眼睛闭上之后,其他的优点才被凸显出来。

比如他的颧骨很饱满,这样使得他看上去很乖,但是下巴上又弯着一道好看的弧度,这平添了三分清秀和灵动。

他的手脚颀长,衣服因为

请收藏:https://m.qibaxs10.cc ', '')('睡觉而被扯高,露出柔软白皙的腰身。

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久经流浪。

付鲸梦只怀疑了一瞬,又想到,在别人眼中,自己恐怕也不像一个街头民谣歌手。

他的父亲很有钱,母亲是一名教授。

他曾家境优越,也曾拥有过最热烈最高亢的舞台,舞台下面是一双双炽烈而明亮的眼睛,带着希冀与信仰,仰望着他。

纵使他如今一无所有,在别人眼中,他依然是矜贵的,自傲的,像一只孔雀,第一次开屏尚惹得人惊艳,开屏得多了,就让人厌烦。

像李思铭,就曾指着鼻子骂过他。

“付鲸梦,你他妈能不能不要这么清高?”

付鲸梦苦笑,听到年念的梦呓与呢喃,走过去,将他的手脚放进毯子里。

温暖又熨帖地放好。

吃不饱饭,这一夜的安稳,他还是能给的。

第二天醒来,已然快到中午。

付鲸梦并不在家,一同不在的,还有他的吉他。

年念记得付鲸梦昨晚说过,如果今天醒来时,他不在家,那一定是去市中心表演了,到时候,假如他想离开,随时都可以走。

年念站起身,将鼻子靠近毛毯,仔细嗅了嗅,除了他自己的味道,还有付鲸梦身上好闻的青草味混着一点若有似无的药香,他走到窗边,在温暖的秋阳下,揉揉惺忪的睡眼。

屋外的植物鲜明油亮,昨夜吸饱了水分,今天在阳光下,显得生机勃勃。

他眨眨眼,白色卫衣与牛仔裤从空中倏然落到地上,男孩不见了。

从杂沓的衣服堆中缓缓走出一只踏着猫步极度优雅的白色小猫咪。它毛发蓬松,身形优美,眼睛是剔透的宝蓝色,尾巴的尖尖上总是打着弯。

它从窗户轻巧地一跃而出,顺嘴还衔走了今早开得最艳的那朵粉色雏菊。

小猫咪为什么叫年念?

因为年年(念)有鱼

第3章好运气

今天是星期六,市中心人很多。

这里有海河市最大的购物中心,还有一条最宽阔的露天美食街。

年念窝在花坛里,透过郁郁葱葱的绿化带植物盯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它伏低身子嗅了嗅,在浓郁喷香的红烧鳜鱼、椒盐小鱼干和麻辣小龙虾的味道里仔细甄别,最终朝街道的北侧飞奔而去。

它要给哥哥送去今天的好运气。那朵雏菊还新鲜、漂亮,沾染着未干透的雨露,就像昨晚半梦半醒时,瞥见的付鲸梦眼中的水汽。

吉他声远远地飘过来。

年念放缓了步子,穿梭在街道上,躲避人类杂沓的脚步。

“我生来自由,天性浪漫……”

是付鲸梦在唱歌。

“我曾困守笼中,羽毛凋零。”

付鲸梦坐在一道高高的台阶上,他个子很高,腿要跨三级台阶才勉强摆得下。

他的头发有点长,细碎地遮住一半的眉眼,高挺的鼻梁上架着那只银色细框的眼镜,掩住他深邃的眼窝,下颌线

请收藏:https://m.qibaxs10.cc ', '')('绷得很紧,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袖子卷了一半露出小麦色的手臂,他抱着他的木吉他,连着一个看起来并不昂贵的音响和麦克。吉他盒中有一点路人给的零钱,但不多,不像是能吃一顿的样子。

但他没有看这些,只是闭着双目,万分投入地娓娓吟唱并没有人在意的歌。

人来人往,男人牵着女人,母亲牵着孩子,他们被歌声所动远远回望一眼,可没人驻足。

年念其实并不能理解,在它的世界里,有才艺的小公猫总是很惹大伙嫉妒。因为会有很多小母猫喜欢它,并且它也会有很多小弟。

更何况,付鲸梦唱歌很好听。

像是这座城市里唯一的河流,潺潺的,无止无休地流过。

也像是它从河里捞起小鱼时,银色的小鱼摆着尾巴溅起水花时的声音。

清凌凌的。

让它上瘾。

一条又一条,鱼总是没得够。一首又一首,听付鲸梦唱歌,也一样听不够。

它离付鲸梦越来越近,心脏砰砰不停,它加快脚步,穿越车流与人海,飞奔过去。

将嘴里衔着的粉色雏菊,小心地放进了付鲸梦的吉他盒里。

它歪着头在付鲸梦身前坐下来,做他唯一的听众。

“我还是想做一只琼海鲸。

生于海里,死于海底。”一曲唱罢,付鲸梦按下最后一个和弦,他没有睁眼,他还沉浮于海。

——喵

付鲸梦的眼皮颤动了一下。

——喵呜

他睁开眼,看到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猫,站在他破旧的吉他盒边,用剔透的蓝眼睛望着他。

它歪着脑袋,神情让他有点熟悉,他想起昨夜那个叫年念的男孩子,也是这样看着他的。

它见他看向自己,雀跃地钻进吉他盒里,用前爪扒拉那朵粉色的雏菊。

付鲸梦展开笑颜,他避开那些刺眼的硬币,将花朵拾起来,细细嗅着。

“这是你送我的小礼物?”他问这只可爱的小白猫。

小白猫喵了一声,算是回答。

“谢谢你。”付鲸梦低低地笑出声,既觉得猫咪可爱,又觉得自己可悲,但他还是很爱自己的小观众的,他问:“我可以摸摸你吗?”

在年念的猫生里,人类摸它,都是不容商议的。他们用一根火腿肠引诱它,然后猝不及防地捏住它的脖颈,揉弄它的身体和脑袋,碰到不讲究的,也会握着它的前爪将它提起来,亲吻它的嘴巴和肚皮,它会挣扎避开,用爪子挠花人类的脸颊。

它才不是这么随便的小猫咪。

付鲸梦眼镜背后的眼神很柔和,金色的阳光碎在他的每一缕发丝上。

年念主动凑过去,将脑袋放进付鲸梦的手心里。

一个干燥温暖又宽阔的手心。

付鲸梦没想到这只小猫咪这么亲人,手心里毛茸茸的,两只耳朵从自己的指缝里钻出来,不安分地扭来扭去。

他突然觉得今天好像没这么坏了。

或许他可

请收藏:https://m.qibaxs10.cc ', '')('以用这一点点钱,给它买一根火腿肠。但是年念就要饿肚子了,他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又觉得自己很可笑,他那么贫穷,年念那么好的孩子,也许已经离开了他那贫瘠的家。

他的家中再次空无一人,昨夜积攒的一点点温度很可能早已消弭殆尽。

“小猫!”一个孩子激动的声音拉回了付鲸梦的思绪,“妈妈,一只小白猫!”

付鲸梦将游离的眼神落到眼前的孩子身上。

是一个小女孩,用粉色的丝带系着公主头,身着长袖蓬蓬裙和连裤袜,脚上是一双锃亮的黑色小皮鞋。

这孩子的眼中闪着光,她伸出手想去摸年念,被她妈妈用手拍了一下。

“不知道哪里来的脏猫,咱们不摸啊,乖。”

年念无所谓。它知道人类觉得它们脏,有细菌或者跳蚤。但它每天都很精心地清理自己的皮毛,它白得耀眼,是流浪猫里最靓的仔。

小女孩很委屈,眼底蓄着泪,她妈妈有些心疼,看了看付鲸梦,问他:“这猫是你的?”

付鲸梦想说不是,但小白猫一个劲儿往他怀里拱,最后爬到他胸前,一下一下湿漉漉地舔他的下巴,他一瞬间有种错觉,这或许是一只小白狗,而不是一只猫。

他迟疑片刻,说不是也没人信,他只好说:“之前不是,现在算是吧。”

那女人往琴盒里扔了一些钱,然后说:“给我女儿玩一会,可以吧?”

年念往付鲸梦身后缩了一下,他感受到小猫咪的颤栗,他答道:“给我钱是听我唱歌的,猫不卖。”

他又俯下身对小女孩说:“咱们看一会猫猫,不动手,好不好?”

小女孩用力点头,转眼又开心起来。

付鲸梦抱起吉他,给小女孩唱了一首大乔小乔的《去远方》——

“如果有一天奥特曼不会变身

小怪兽一定很伤心。”

年念觉得付鲸梦好温柔,它坐下来,点着脑袋给他打节拍,它的尾巴绕成了一个心形,柔软地晃来晃去。

越来越多的小朋友和女孩子围了过来,他们脸上红红的,激动而热切地看着这只小猫咪,在付鲸梦低沉又柔软的嗓音里,优美地摇摆着,将它雪白的尾巴从所有人的眼前缓缓掠过,给每个人比着小心心。

“只有不停变化

才适应这座城市

向前走,才不会被遗忘

去远方仰望流浪

看不清未来和今天。”

付鲸梦尾音落下,他睁开眼,看到面前站满了人,吉他盒里堆得满满的。他的小白猫,骄傲地挺着饱满的胸脯,耸着尾巴,站在人前,站在高高的硬币堆前,像是一个准备一掷千金包养他的霸道总裁。

它扭过头,看向付鲸梦,蓝宝石一样的眼睛里跳动着细碎的光点。

哥哥。

今天,我就是你的好运气。

第4章一起睡

过了四点,付鲸梦终于准备回家,他喝了口水,望着他的小白

请收藏:https://m.qibaxs10.cc ', '')('猫。

今天是他赚的最多的一天,以前从没有过。这只小猫像是上天派来的天使,就在他的腿边,揣着小手,乖乖趴在自己的前爪上。他倒了一点水在手心,凑过去:“喝么?”

小白猫累了,将头伸过来闻了闻,轻轻舔了一下,有一点痒,付鲸梦好看的手指跳了一下。

它站起来,如细磨砂一样的舌苔划过付鲸梦掌心的薄茧,一下一下舔着他手心的水,直到全部喝完。

“还要吗?”

小白猫往后退了一步。

这是不要了。

付鲸梦挺奇怪,他好像与它有一种默契,他没有养过猫,却似乎明白它的每一个动作。

付鲸梦拍拍裤子上的灰,背上吉他拎上设备准备回家,小白猫跟着他,他走它也走,他停它也停。

付鲸梦想,它是饿了。白嫖它一天,也没喂点粮,确实说不过去。

路过超市的时候,他蹲下来挠小白猫的下巴和脖颈,那里的肉嫩嫩的软软的,用手指勾一勾,它就会眯起眼,整个背松弛下来,发出舒服的咕噜声。

他对小白猫说:“你在这乖乖等我哦,我给你买好吃的。”

年念站在原地,看着他推开玻璃门走进去。

里面琳琅满目、五颜六色、光怪陆离。

付鲸梦买了一些食材,又买了一盒猫罐头,再出来时,猫不见了。

他看着手里的罐头,有些失落。他觉得小白猫会喜欢的,尽管他买不起太过昂贵的,可是这一盒里有小虾和小鱼,是他能给予的最好的罐头。

他拎着这些东西回到了他破败的小屋。

房子里很寂静。寂静得同他以往每个回家的傍晚一样。红楼隔雨相望冷,珠箔飘灯独自归。

他认命般地推开门,看到年念从沙发上垂下来的修长的双腿。

“年念?!”付鲸梦的尾音有点颤抖,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这个男孩子还在是一件让他意想不到的事,但明明下意识的,他的食材都买的是两人份。

年念转过头,从窗户透进来的玫瑰色晚霞中看向他,他眉心蹙着,好看的眼睛里有点儿生气,他扔下手中的遥控器:“哥哥,我打不开电视。”

年念能够化形其实有好几年了,但他更喜欢做猫,变得次数并不太多。所以虽然他拥有基本的生活能力,对人类的生活了解一些,但又了解得并不深,尤其是电器,以及人类的情感。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