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2 / 2)
而且,之前那普天皆宫室之奴的念头又冒了出来,只是这一次,却想得更深:不论自己走得有多高,始终有皇权约束。若想真正活得自在,就该找一处皇室力不能及的地方。
可是,天底下有这种地方吗?
略一分神,他便没听清元春刚才说了些什么。等回过神来,只听见宝玉在恭敬地回答:“……一切都好,有劳娘娘挂心。”
正说话间,一名打扮不俗的侍女端了茶点过来。宝玉偷眼打量,立时眉开眼笑道:“原来抱琴姐姐也在这里,经年不见
', '')('<!--<center>AD4</center>-->,姐姐出落得越发出挑了。”
此言一出,屋内众人皆是一呆。宫女虽只是下人,年岁一到便可依例出宫。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只要她们仍在这宫内一日,就都是皇上的女人。只消皇上一动念,就得承受恩泽。
纵观历代,时有严令禁止宫中宫女与太监对食,禁止y-i-n邪之事、不许他们籍此为名私下勾结固然是一方面,但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不容皇上的女人被个阉人染指。
加之今上未认回私生子前,几位宗室亲王自觉有望为储,都格外注意自身言行,连以前偶尔一见的王爷世子调戏小宫女的情形也有好些年没见着了。今日忽地来个外戚,公然当着众人的面就口齿轻薄,且对象还是姐姐身边的婢女,这可实在是……太稀罕了。
虽然屋内的都是元春心腹中的心腹,但众人还是不可避免地对这个娘娘时常挂在嘴边的弟弟悄然生出鄙夷之心:原本以为是个举世无双的文雅公子,没想到竟是个不知轻重的浪荡纨绔。
尤其抱琴,更是臊得满面通红。她在宫里这些年,结识了位侍卫,早私下说定离宫后就嫁过去。加上平时是极庄重自爱的人,忽被人这么品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平日里的端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以前未进宫时也是个轻薄人。
她再清楚不过宫人的嘴何等刻薄,无事尚且要生非,何况拿着了“把柄”。想到此事传到心上人耳中的后果,急得差点要哭出来。但以她的身份不能对宝玉说什么,只得求助地看着元春,指望主子管教一下这个不着调的弟弟。
元春正是满心扑在宝玉身上,哪里有空去理会抱琴,压根没注意到她的神色。
她也为弟弟的话愣了一下,但今日见了一手养大的宝玉,实在太过欢喜。加上知道他的xi_ng子就是好肯吃丫鬟嘴上的胭脂,无事时品评丫鬟们的模样,所以也没往心里去,只笑了一笑,宠溺地说道:“还是这么贪玩。”
抱琴听主子这么说,知道今日这事是无望翻身了,指甲顿时深深抠进了托盘的漆纹里。退下之时,她到底没忍住,悄悄瞪了宝玉一眼,目中满是怨恨。辛辛苦苦找到的良人,却很有可能因个公子哥儿的一句轻薄话就毁于一旦,教她如何不恨?
宝玉却将这一瞥当成了依依不舍,心内不觉又开始意y-i-n:听说宫里十分艰难,想来抱琴姐姐在宫里过得很不如意,知道我是个最怜惜女儿家的,所以以目示意,想让我带她出去。务必得向姐姐说道说道,方不负了美人辜负。
想到这里,他立即说道:“当年娘娘念书给我听时,偶尔精力不济,都是抱琴姐姐替着念的。这几年没了她念书,总觉得缺了点什么。不如娘娘把抱琴姐姐赏了我如何?我拿屋里的麝月和娘娘换。”
听了这话,抱琴咚地一声失手砸了漆盘,满心绝望:只是念书而已,却被这天杀的宝玉说得暧昧如斯,似乎自己早已同他有了私情似的!之前那句尚能辩白一二,可再加上这堆话,良人绝不会再相信她!
宝玉却将这当成了是惊喜交加,甚至还冲抱琴眨了眨眼,一副邀功的模样。根本看不出,抱琴的脸色已是难看得无以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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