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1 / 2)
听到桑烨的名字,桑晚还是心有余悸,说不后怕是假的。
若非萧衍之凑巧从南国将钟旭带来,皇帝性命危在旦夕,晋国怕要沦落姚淑兰之手,必遭暗算。
“知道了,继续盯着。”萧衍之的声音沉稳有力。
暗卫拱手退下,消失在浓浓夜色中。
几人神色各异,但心中所想大抵相同,敢让桑烨冒着危险面见姚淑兰,就证明他们看到钟旭也乱了阵脚。
太后在宫中不好见桑烨,秋狝时更好混淆视线,这才见面密谋。
柯沭心情舒畅,扬起下颚饮尽杯中酒:“看来与孟大人所料无异。”
孟涞喝了不少酒,此时眼神已有迷离,摇晃着起身。
“若巫医能让死人复生,再邪毒的医术,我也会倾尽全力去寻,可惜了……”
可惜巫医只会损人阳寿。
帝王不言,篝火也已不再旺,酒终人散。
桑晚下意识挽住他没受伤的那条胳膊,视线还停在孟涞伤神的脸上。
长明灯在无边无际的原野上,照出来营地的轮廓。
在夜晚放眼望去,由近及远,仿若连成的灯线,将人分为三六九等,也将世间所有的不公,掩藏在贵族的权柄之下……
虚伪繁荣,假意盛情,人心之险恶,防不胜防。
柯沭和凌元洲一左一右送孟涞回去,萧梓轩也趁机脚底抹油溜了。
许是他的行为太过反常,连带着桑晚也有些触动。
一边叹气,一边挽着萧衍之往回走:“孟大人看起来,似有心事。”
“他没有亲人了。”萧衍之语调平淡,却说着世间最为残忍的话。
桑晚扣着帝王手臂的指头不自觉紧了紧,半垂下头,脚步缓慢:“竟是和我一样……”
帝王忽而顿足,桑晚疑惑抬头:“陛下?”
“不一样。”
萧衍之语气坚定,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朕和阿晚,是亲人。”
……
秋狝最后不到十日光景,萧梓轩倒是比那天天进山林围猎的勋贵们还要疲惫。
凌元洲对事及其认真,日日清早便将他提溜起来,从运气到舞刀弄枪,基本功样样不落。
在他爹凌老手里,还能偶尔偷个懒。
眼下萧衍之养病,和桑晚在营帐里如胶似漆,柯沭和孟涞也不知在做什么,没人顾得上他。
萧梓轩叫苦不迭,好话说尽,凌小将军愣是一点水没放,几日下来,人都瘦了一圈。
而此次秋狝,最终拔得头筹的四人小队,会获得陛下御赐的鎏金打造弓箭。
薛铭宇在勋贵子弟中最急于证明自己,因着出身和一些不好的传言,这次或许是个好时机。
但凭一己之力,被遣送回京,小队也与御赐之弓失之交臂。
经清点,提督之子和大理寺少卿所在的小队险胜,夺得头筹。
正所谓后生可畏,谁能想到竟是几个年龄还不到弱冠的小生。
萧衍之对提督之子大肆褒奖,还额外赠了一对精巧袖箭,羡煞旁人。
赶着秋季的尾巴,秋狝队伍比来时还要长,仪仗架起,浩浩汤汤踏上返京路途。
萧衍之的伤恢复大半,还是不能使力,但小幅度动一动右臂还是可以的。
这几日的奏疏都由桑晚代劳朱批。
萧衍之看完说什么,桑晚便写什么,倒也欢乐,不甚枯燥。
一开始她还婉拒,后来见萧衍之没写几行,额前便痛出冷汗,还是接过朱批的毛笔。
左右她不通政事,只是代笔罢了。
桑晚还以为奏疏都是机密政事,却发现不尽然也。
州县哭穷,找皇帝要银钱;兵力不足,也向皇帝问兵。
参奏上头大官也就罢了,还有参奏隔壁知县官员,无非一些你来我往,小打小闹的借粮借人之事,像极了女儿家扯头花的模样。
素日这种奏疏,内阁多会代为朱批,再集中向帝王上禀,不会将原折递到萧衍之面前。
但这几日孟涞忙着伤春悲秋,门下副手潘子墨也来了秋狝。
内阁松懈,夹了几本无关紧要的,萧衍之本不想理会,却见桑晚兴趣盎然。
便悄悄让内阁挑出这些,拿来解闷。
密旨一出,惹得孟涞无语许久。
毕竟拿官员扯皮的奏疏去哄姑娘,也就他家陛下做得出来了。
队伍前行将近两个时辰,在离京城不远的郊外停下。
官员权贵自行归家,銮驾则折上法华寺,于秋日枯林中,隐隐能看见泛着光泽的寺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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