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1 / 2)

王絮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被他细碎的吻打断。

他的唇从她颈部开始,一路轻吻至手腕,力道极轻,沾了血迹的唇,在肌肤上留下淡红的吻痕。

一阵幽幽的花香被风吹了进来。

王絮猛地抬起头,撞进一双秀气却冰冷的眼眸里。这双眼瞳孔深处透出来的月色,格外清寒。

冷风从门缝吹进来,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后颈,叫人打个寒战。

徐载盈轻扯下唇角,眼眸漆黑,捏住她的手腕,一字一顿道: “我只想和周煜,崔莳也请教请教,他们是怎么,被你看上。”

他似笑非笑地抬起眸,声音亦冷了下来,“正好你来了,莳也。”

尚未合紧的门后,崔莳也站在那里,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地看着屋内的一切。

第57章

天正寒,雪忽至。

远山渐隐,近树皆白,漫天飞絮,不见归处。

崔莳也立在门外,肩头已积了层薄白。

四下里静得只余落雪声,可他胸腔里的心跳却响得惊人,一下下撞得耳膜发疼。

锦被坠地的闷响、布料摩挲的细碎声、男女耳鬓厮磨的低语,像隔了层雾,模糊地钻进耳里。

有青年跪坐在王絮身前,长发如瀑铺陈满地,吻如急雨落下,引得她微微仰头,轻抬眸。

终于,崔莳也对上了那双微为仓皇的眼睛。

明亮的月光透过薄薄的窗纸照了进来,她的眼眸清澈如水,水面上,月亮与他的倒影一同寂静无声。

他心中的不甘、悔恨、愤怒一点一点地下坠,像是一根针落入了深海中,没了声响。

月光也漫上那青年脸颊,他眸中一点晶莹,如萤火,在暗里澄清闪亮。

“莳也,正好,你来了。”

徐载盈转过眸,看向他。

崔莳也微垂下眸。

或许一个人在愤怒至极,有时会变得格外冷静。

他的第一想法竟是——

原来爱真能叫人焕发生机,他的侄子本是威仪端肃的模样,此刻竟染上少年人的意气风发。

又是一阵恍惚,这真的是他的婚礼吗?

崔莳也失神地移开眼眸,再看一眼王絮,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他的新娘眉眼沾血带尘,跌坐在地上。

床上半开的行囊,告诉他,她确实动了与他离开的念头。

崔莳也一瞬不瞬地看她,王絮亦抬眸看他,二人目光交汇,光影交错,月华阑珊。

王絮正要开口,他已经缓步走来。

长发垂落如瀑,眉眼静得近乎死寂,一袭素色里衣外搭墨绿长衫,手中托着红漆提盒。

他一身静谧,似从旧时光中走来。

没看徐载盈一眼,崔莳也将提盒搁在案上,从袖中摸出方叠得规整的素绢,递向王絮。

王絮声音很轻地道:“莳也,殿下回来了,我便不走了。”

徐载盈整个身影撞进崔莳也眼帘,崔莳也没什么表情,走过去,语气陡然放缓:“既是殿下的母族,崔家便会守好本分,只要崔家还在,自当扶持殿下。”

他话音落得很冷,目光扫过他满是红痕的脸颊:“时候不早,殿下该离开了。”

徐载盈站起身,望着他,唇边带上了讥诮的笑意,“不可能。”

腾起一阵书卷翻飞的哗啦声,应是有人掌心横扫过案几,将书卷、笔洗这些物件一扫而下。

“咚”的一声,砚台砸在木窗框上。

崔莳也听见自己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滚!”

王絮便在此时开口道:“阿莺,你先出去一下。”

徐载盈望着她,一言不发,眸色晦暗不明,终归是推门出去。

崔莳也的长发妥帖地垂下来,竟如寻常般安安静静地望着她。

王絮从未见过他指尖抖成这样,垂在身侧的手指还保持着握着砚台的弧度。

又是一阵积雪融化的静谧。

他身影颀长,静立在窗棂边,半边身影浸在月光里,半边隐在暗处,碎瓷片与卷边的书页散了满地。

王絮看不清他的神情,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下人的脚步声在檐下响起。

他才哑声开口,声线里揉着化不开的疲惫:“我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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