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阙春深 第24节(2 / 2)

得益于皇帝十数年来的精心栽培,萧琂的听觉与视觉都极其敏锐,刚迈入慈宁门便听见了东侧殿那头传出的暧昧声响。

不顾宫人与太监的拼死阻拦,他走到了侧殿另一端微敞开的雕花大窗前。

引入眼帘的画面,让萧琂心头巨震。

他极力忍住蹿至鼻尖的酸涩,脚底好似生了根,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一颗心好似瞬间碎成了齑粉。

父皇他怎么能如此屡次三番地折辱他的心上人!

察觉到轩窗那头有人,皇帝偏头去看,双眼掠过一抹刀锋似的寒光。

而杨满愿此时脑中已空白一片,压根儿不知道自己的丈夫立在窗边目睹着这一切。

她整个人好似刚从水里被捞出来,云鬓散乱,眼角不断滑落晶莹泪珠。

两个男人看在眼里,皆觉心底轻微刺痛了一下。

片刻后,杨满愿身子一软,竟直接晕厥了过去。

见状,萧琂便毫不犹豫从侧门闯了进去。

没等皇帝平复下来,他极其强势地从父亲怀里夺过昏迷的杨满愿。

皇帝怀里猝然一空,眉宇拧起,眼尾怒意与欲色交织,眸光犹如利刃。

萧琂用大氅将寸缕不着的杨满愿包裹住,并将她打横抱在怀里。

他红着眸怒视父亲,气息犹带极怒的低喘,“父皇这是在逼儿臣与您彻底反目成仇是吗?”

本朝以孝治天下,慈宁宫又是历任皇太后的居所,自然极尽奢华繁丽,又透着端庄肃穆。

可如此庄重的殿宇里,此刻却充斥着各种旖旎的气息,浓烈至极。

捡起散落满地的衣袍,皇帝慢条斯理地披在身上,但并未拢好衣襟,汗水浸湿的蓬勃胸肌就这么大喇喇敞露着。

萧琂额上青筋怒张,眸底怒火难掩。

心底宛如山洪迸发,各种情绪纷至沓来,是愤怒,是屈辱,以及对杨满愿的心疼怜悯……

被他横抱在怀中的少女晕厥过去后仍微微发颤,可见方才承受了何等。

殿里的气压愈来愈沉,隐隐有狂风暴雨来临前的阴翳。

“您如此肆无忌惮,与昔日的皇考又有何区别?”萧琂铁青着脸,疾言厉色,一改平素的温润儒雅。

第49章 父子僵持?

皇帝微怔,旋即扶额阖眸,发出遽然短促的哂笑。

当年先皇永顺帝为情所困最终又暴猝在女人身上的时候,他可是深以为耻,并引以为戒的。

如今却是还是殊途同归,与兄长走上了相似的路。

皇帝也曾想过,或许多要她几回他就腻了,男女之事与饮食不过是同一回事,过了也就腻了。

可渐渐他发现,他对她的欲望与渴求是毫无止境的。

哪怕已经与她紧紧相拥,他仍然渴望着更多,恨不得与她抵死缠绵到天荒地老。

萧琂无视父亲的神色变幻,只自顾自地将杨满愿放回床榻上,替她将一件又一件的衣衫穿戴整齐。

眼睁睁看着杨满愿身上遍布痕迹,他心间漫出一股灼痛。

“还请父皇先从侧门绕去正殿陪太后娘娘说说话,儿臣晚些再与杨尚仪回东宫。”

他向来虑无不周,不可能就这么抱着她回东宫,自然要妥善安排好一切。

皇帝顿时五味杂陈,沉声道:“朕不可能再让你带走她。”

萧琂赤红着眼道:“父皇坐拥天下,富有四海,何必执着于儿臣的心上人!”

“儿臣对愿愿视若珍宝,父皇却为了一己私欲一而再再而三地折辱她……儿臣已不能保证将会做出什么反击您的事。”

皇帝拧眉,本欲辩驳今日她是心甘情愿的,可到底是他先引诱了她……

自从数月前,他们父子俩在朝堂闹了一出,本就数量庞大的所谓“太子党”也渐渐开始冒头。

皇太子谦逊宽厚的美名在外,又有了亲治蝗灾的功绩,世人皆称其有仁君之相。

而皇帝多年来乾纲独断惯了,虽大权在握,却远不如太子得人心。

空旷阒静的侧殿里,父子俩僵持不下,气氛剑拔弩张。

待杨满愿缓缓转醒,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清瘦高挑的青年静静立在床榻边,身着玄色云鹤纹锦袍,玉冠束发,身姿挺拔,神色晦暗难明。

而另一个虎背狼腰的雄壮男人则立在床榻五步外,随性披着外袍,周身结实的腱子肉若隐若现,力量感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