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1 / 2)

正是这样,我失去了很多东西,包括我曾经用尽全力想要抓住的,也被他悄无声息地剥夺。

行至如今,他仍然有自信,也有手段,让我在二选一中选择他。

因为所有威胁选项都已经被他排除。

他像是一株能够产生毒素的植物,盘桓生长在我身边,将我周遭的一切都毒杀。

他笃定我不会怪他,与他生气,会轻而易举地原谅他。

他笃定我会接受他的一切,于是极有目的性地利用我的爱和亲情来控制与绑架,逼迫我一点一点丧失底线,接受他越界的爱和占有欲。

我失去底线的纵容无疑造成了更坏的后果,带来了肆无忌惮地干涉,毫无底线地操纵。

纵容他越界的我大错特错,自欺欺人的我大错特错,在不可割舍的亲情面前优柔寡断的我大错特错。

错误发生的契机早到不可追溯,时至今日,我能做的唯有坚决地割舍,制止错误的蔓延,才有可能挣出他的藤蔓,获得独立生活的可能性。

不管于我还是于他,这都是正确的、健康的、符合道德标准的选择。

——即便剥离的过程可能带来难以想象的疼痛。

我深吸一口气,将砝码放上了天平的另一端。

“我不去吃饭。”我告诉他,“陆鹤闲,我要去医院。”

第56章

陆鹤闲温柔的表情坍塌, 原本柔和的眉眼猛地收紧,显现出不可置信和难以言喻的愤怒, 下颌微微绷起,红唇紧抿。

他很用力地抓住我的手,手指紧箍在我的腕骨上,骨骼被挤压得生疼:“不行。”他简短地告知我,“不行。”

我将他的手指一个一个掰开。

“陆鹤闲。”我再一次叫他的名字,语气出乎意料地平稳,“如果你还想我叫你一声‘哥’, 你就让我走。”

“……你就为了他,这样威胁我?”陆鹤闲无视我的反抗,揪住我的领口, 表现出绝不放我离开的意思,“为了这么一个……无关的人, 甚至要和我划清关系?陆绪,你这只忘恩负义的臭小狗。”

“我不是为了谁, 你不要每次都把原因归到别人身上。我说过,你不能再替我做决定,否则我不会原谅你。”我说,“事不过三,对你, 我已经原谅了远大于三次。你骂我忘恩负义也好,我不能……再和你这样下去了。”

陆鹤闲冷笑:“所以你就是要和别人走,是吗?他比我更会照顾你是吗?更体贴, 更细致, 还是更爱你?”

“我说了这和别人没关系!”我说, “你不觉得我和你这样……很病态吗?这世界上没有一对兄弟会像我们这样。”

“以前是我……优柔寡断, 才让我们之间出现了这样大的错误,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样下去,不管是你的人生,还是我的人生,都会毁掉。”

“兄弟?很病态?”陆鹤闲轻缓地重复我的话,“我不知道什么是病态,什么是错误,这个世界上其他人怎么样我都不在乎。”

“我的人生不会因为爱你而毁掉,你的也不会,我能保证。我在乎的,确定的,只有一件事——”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比我更爱你。”

“你想和谁走都好,他们都不可能像我一样爱你。”

陆鹤闲轻而易举地说出了沉重的结论,他的眼神是那样确信,而我无法质疑。

我从来无法质疑他的爱。

这爱有毒,我很清楚。所有来自陆鹤闲的,参杂在所有兄长式的关怀与照料之中的对情人的爱,对我而言,全都是带来痛苦的毒药。

第一次被他按在沙发上,强行标记的时候,我就明白这一点,并因此而疼痛不堪,几乎窒息。

可是我有勇气离开这个世界上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却没有勇气就这样成为一个孤儿。

我想起陆鹤闲书桌上的合照,想起一边骂我笨一边教我做题的陆鹤闲,想起毕业典礼上搂着我的肩说“你是哥最聪明的宝宝”的陆鹤闲。

那样温柔,那样自豪,那样爱我的,我的哥哥。

让我明知有毒仍然饮鸩止渴。

与他zuo-爱时得到的每一个拥抱,每一个亲吻,每一句爱语,都同时带来幸福与疼痛,安全与坠落。

将他与我割开的过程,需要剪开脐带,割下联结的血肉,二十年里交融的每一秒钟,都要被血淋淋地切开。

我在逐渐强烈的窒息感中对他说:“我好像……更希望你不要爱我。”

陆鹤闲静止了几秒,松开我的领口的过程非常漫长,他彻底松开的瞬间,我感受到完全切割的痛彻心扉和滞空的错觉。

“想要我不爱你。”陆鹤闲重复我的话,“说什么气话?你怎么比十六岁的时候还幼稚?为了外人和我玩绝交?我可以给你一个把这句话收回去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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