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1 / 2)

起初只是些简单的恶作剧,他懒得计较,但后来逐渐演变成言语辱骂,甚至抢走他脖子上母亲唯一留给他的观音吊坠。

“还给我。”小闻鹤之坐在轮椅上,阴恻恻开口。

“略略略——”

“小瘸子,想要就自己来拿呀!”

为首的高壮男孩一边朝他做鬼脸羞辱,一边细细打量着观音吊坠,无论是成色还是样式,都是他从未见过的。

新奇极了,想占为己有。

阴郁夜色里,小闻鹤之额角的青筋隐起,眼尾也是一片猩红,恨不得用将眼前的人生吞活剥着撕碎。

要是在平常,他甚至都不用多说,只需要一个眼神,手下的人就会自动处理掉这些不长眼的混球。

可是现在,他却只能像个废物一样蜗居在轮椅上,拖着裤管下沉重的石膏,连站都站不起来。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

像是上天听到了他的祷告,走廊的尽头突然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

“老师来啦——”

清脆童声恰如乌云消散,皓月当空。

怕老师是人之常情,所有作恶的男孩全部慌乱而逃,就连那枚观音吊坠也被丢在了尘土里。

小闻鹤之努力想从轮椅上站起来,去够那枚吊坠。却被一只瘦小的手抢先一步捡起来——

这里的弱肉强食,父亲伪善,母亲离世。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闻鹤之已经学会用最坏的心思揣测别人的用意。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面前女孩。

个头不算高,扎着麻花辫,至多不过五岁,穿着一件明显陈旧宽大不合身的白色裙,胳膊两边因为营养不良身体干瘦,一阵风吹过,袖管激起空荡荡的波。

孤儿院孩子多,管理人员却不多,再加上物资有限,大多数孩子其实生活的并没有那么好,甚至连基本的个人生理卫生都成问题。

眼前的小姑娘脸上却是干干净净的,一双水汪汪的杏眼衬的童趣天真。

在闻鹤之打量小姑娘的同时,她也同样打量着他。

似乎对眼前这个大家眼里不好相与的人,充满了好奇心。

一双天真水汪汪的眼睛看到他轮椅的那一刻,似乎从那一刻有悲伤一瞬而过。

闻鹤之并不在意这一瞬间的动容,或者说他自从腿伤后,拒绝一切人靠近的原因,就是因为不想看到这样的眼神。

“老师呢?”他只是平静无波地问。

“老师没来,”小姑娘揪着裙摆,似乎在擦拭着什么东西,月光下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闻鹤之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颇有些残忍的意味:“撒谎可不是好孩子。”

他阴暗冷漠。

当然,也不需要任何人的示好。

“可是不撒谎,你的东西就要被抢走了呀。”

轮椅窄窄的扶手上,递过来一枚吊坠,被擦得干干净净。

闻鹤之视线轻顿了下,和玉佩一起递过来的,还有一颗水果糖。

包装纸皱巴巴的,似乎被捏在手心珍藏了很久。

“哥哥,不要不开心。”

“我请你吃糖。”

女孩黑白分明的眼珠清澈见底,唇边绽起的淡淡笑窝,似月光下无声绽放的海棠。

只有闻鹤之注意到,她快速背至身后的小手,正微微颤抖。

明明都已经自顾不暇,却还要大着胆子撒谎、靠近和他搭话。

闻鹤之眼眸微沉,“过来。”

小姑娘不明所以,但还是很听话地靠的更近。

晚风将她脸颊侧边的碎发微微卷起,扫过闻鹤之的手腕,很痒。

干净的食指拆开塑料壳,他将那颗一看就很甜的水腻腻糖果塞进女孩嘴里,平静落下:

“我不爱吃甜的。”

第53章 “这是分心的惩罚。”

可能现在的闻鹤之依旧不爱吃糖。

但那天之后,俩人之间似乎心照不宣地达成了某种约定。

每晚八点,下了晚课后小姑娘都会带点东西来看看他。

有时是临期的半块饼干,有时是表现优越从老师那赢来的糖果,小姑娘蹲在四下无人的窄小走廊,像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向他分享这一天的乐趣见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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