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1 / 2)

王絮的心重重一颤。

她终于明白自己为何这样的古怪。

“我不害怕等,也不怕孤独。”

崔莳也像被雨水打湿的海棠,在泥泞里倔强地开着,在鲜血的洗涤下,开得愈发靡艳,数天的埋怨与委屈,一齐自这吻中宣泄而出。

“崔莳也,你疯了。”王絮一双眼蓦地睁大,又被他温柔地覆手捂住。

这个吻太不像他了。

从前递花时会刻意错开的指尖,此刻正紧扣着她后颈。崔莳也含糊不清地低吟,“你不必担着这爱的重量,我便也只求一刻欢愉。”

芬芳的花液尝起来有些涩。

他以鲜血浇灌了这朵注定凋零的花。

这世上最美好的,从来不是爱,而是藏在爱字背后的、让人甘之如饴的谎言。

他移开了手,撤身一步,“岭南的梅,冬日才开。”

“崔莳也,你差点咬到我的舌头。”

王絮闭上眼,呼吸不平,鼻尖沁出些微汗珠。

“这三个月见不到你。”崔莳也扯了下唇角,没什么表情,“我梦到你,也只是在一段长着鲜花的山,与你安静地走一段路。”

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一只冰冷的手落在他颈边,她的长发蹭过他脊背,像一滩柔软的湖水,漫了上来。

崔莳也感到一阵何其渺小的难堪。

这不是花开堪折的圆满,是寒夜里的草木相偎,本能地将枝桠敛成伞的模样。

王絮唇间不止花香,还有些草木清苦味,“如今花开圆满,该高兴才是。”

“你会一直等我到哪个路口?”

她的话有如一道闷雷,砸在崔莳也心上。

爱会让人受伤,爱会让人勇敢。

把同等的爱留给自己,这样还惧怕什么失去?

于是她想,她再也不会对他心慈手软了。

光自窗纸透出来,将二人打在墙上。

有人掌了灯来。

门外人站在风中,像低折的青竹。

他终于听到,王絮的心跳重新聚拢。花有凋零的时候,惜取此刻,便是永恒。

“别让他看见。”

二人唇齿分离,王絮气息混着雨气拂过耳畔。

草丛中依稀可闻虫声。

徐载盈掌了灯,便看到这一幕。

有一把伞搁在回廊外,雨水正顺着伞沿淌下,窗纸的剪影下,一道身影向前跨了一步,就像是一对恋人,隔着千山万水,终于相遇。

烛火格外朦胧,

将两人相望的身影拉长凑在一起。

徐载盈叩响了门。

第49章

“深夜上门,也不知作何解释。”

崔莳也抬眼逡巡了一会,声音在喉咙里卡住,慢慢道:“……无处可躲。”

王絮吩咐他躲进帷幔,径自推门出去,语声渐没于廊下。耳尖霎时一红,这场景不止一次了。

崔莳也不受控制地露出些无奈的神色。

夜深人静,水面上下一片明亮。青年掌了盏灯站在廊下,掌心光晕不过三尺。

雾一样的月光透过半轮秋,一点微光映明了檐下稀疏松影。

“你怎么回来了?”

雨丝斜斜织进廊下,王絮虚浮的身影映在池塘边,像片随时会被雨水冲走的落叶,“我屋里有人,你小声些。”

她脸色苍白,身子需要休养了。

徐载盈目光掠过她微敞的领口,落在虚掩的门上,“谁在你屋里?”

不等他退避,冰凉的掌心已扣住他手腕,猛地按在廊柱上。柔软的唇贴了上来,夹着一阵带露的花香。

王絮眼神微凉:“是你叫人送来的海棠花?”

青年眉目在雨雾中分外柔和,他呼吸一滞,尚未及反应。潮湿的水汽混杂在一起,将他惊惶的喘息全堵了回去。

徐载盈抬眼便是她垂落的睫毛,面色一怔,尚未回神:“……怎么了?”

王絮将一室昏黑阻隔在身后,松开了他,苍白了一张脸:“今夜花开全了,我叫了人来看。不小心将灯打翻了,正要举灯。”

徐载盈顺着她的眸光看去,窗棂上有一道零星的花的投影,在深夜微雨中,花开烂漫。

徐载盈略带迟疑,眼底掠过一丝清光,“大概是岑安送来的,你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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